朱家与兵部素有交情,护卫均受过训。战时充军,闲时,就从各家农事中召回朱府,以护商贾制贼寇的名义,为朱檐玉的生意卖命。
牵扯上了钱财往来,夜行杀人便是常事,十几个护卫均身着黑衣,腰佩短刀,一双双淳朴的眼却灼灼发光,听得朱檐玉一声令下,便干净利落将任卢二人围在中间。
卢煦池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将任葭护在身后,但气息不振,一双肩膀生生被任葭扒着甩到树丛Yin暗处:“池兄,你先走!”
朱檐玉连正眼都懒得瞧这拖泥带水的稚贱情义,气定神闲地一挥手,护卫们便纷拥上前,训练有素地分成两队,一队擒下任葭,毫不手软将他按到地上,紧紧绑住双腕,又一把拎起,摁在树干上。
另一队识得眼色,敛了力气,稳稳拘押住卢煦池肩臂,分寸毫厘不差,压根没碰到露在外头的皮肤。
“都不算外人,”朱檐玉撇了眼任葭,懒懒转向卢煦池:“我在这儿就直接问了。快鹰何时被放走,传的什么信?”
卢煦池全无挣脱的意愿,老老实实被护卫们拘着,脸色苍白,恹恹抬眼看朱檐玉:“生米已煮成熟饭,现在才记起问这,倒有什么用处?”
“用处就是,能决定几个人死。”朱檐玉上前,保养得当的大手紧紧掐住卢煦池两颊,逐渐下了狠劲,连一旁的任葭都清楚地听得到下颌骨在指间发出的咯咯响声。
卢煦池呼吸骤然发颤,冷汗几乎一瞬间从额上渗出,面容表情却未变,平淡道:“大家在十三年前便都早该马革裹尸。苟延残喘到现在,多活一天都是愧对列祖列宗。你这话问的倒是跟你这拳头一般毫无气力。”
说罢闭上眼:“事已至此,落在贼人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了。”
朱檐玉反倒笑起来,青筋暴起的右手泄了力,又恢复了修长白皙的样子,百般怜惜抚了抚卢煦池侧脸:“顾左右而言他。算了,”他抬抬手,示意护卫们围近来:“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这十三年来,大漳每每与边夷发生摩擦,总有军俘营的壮丁们闹事。前段时间,梁庄的百万辎重在海上因飓风而沉没,报上去,竟不了了之了。”
卢煦池目光兀自投向前方的虚空,缺乏血色的嘴角抿得锐利,闻朱檐玉不再继续,才道:“这两年,上头屡屡下令清点各地库存,为的就是撒网捉鳖,一针一线都逃不过京师眼底。前段时间召了四个军俘营,皆去协助搬运,想必又是下诏盘点了。碰巧这时遇到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朱家二爷想必比我更清楚。”
朱檐玉一巴掌甩来,卢煦池身子不稳,霎时被打得踉跄,右脸现出明显的掌印。
他轻咳出声,平静地咽下涌上喉头的腥意,低头无声嗤笑了一声。
只听朱檐玉道:“此前线人跟我通风报信时,我连哥哥都未说起这事。”他怜惜地抹了卢煦池嘴角,修长指腹沾了残余血迹,送入口中细细品尝:“我总盼着这些年来,你能放了这无端臆想。打无望的仗,伤亡的不过是些无辜的人。当年,你亲手让那么多人尸骨无存,现在,你这血倒是有点儿人血味道了。”他将手指搁在卢煦池鼻下:“可人,还是一具凉棺哪!”
卢煦池一把打掉他的手,讥笑道:“你还有这脸面提及当年么?当年,你父亲出尔反尔临时反水,刘家谪子携密折到了昶河边,骨rou生生被拽成两半……援兵未及,连狄翀……”
他猛然意识到失态,猝然闭上嘴。
任葭却被这戛然而止的话给拽回了记忆:狄翀……狄翀什么?难道,他认识狄翀唯?
朱檐玉意兴阑珊:“大势已定,父亲要帮了你这忙,无非只能落得个诛杀九族的下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天懂地懂,朱家也懂。要怪,也只能怨西汴国不复国罢了。”
他再没这兴致盘问卢煦池,只将人一把拖至自己身旁,叫了两个黑衣人紧押住卢煦池上身,自己俯下身,在卢煦池的竭力挣扎中,硬生生撕开他的裤子。
“禽兽不如!”任葭失声吼道,拼命挣扎绳索,紧随着被护卫猛打一拳,唾出一口血沫。
“再问一次,送了什么信?”
朱檐玉一把揪起卢煦池疲软的男根,在手中捻揉把玩,闲着那只手抬起卢煦池的下巴:“邢部王公公此前与我饮酒时曾说道,双儿最忌讳多人围攻小xue,羞耻之意无事能比。这些壮丁们跟了我们这么多年,苦头吃了不少,也算为大漳出了份力。你这赭玉似的xue,要不给他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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