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拖沓着脚步,江娱忧走在他前面,距离他不远不近。当他停下来后,江娱忧转身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江娱忧牛头不及马嘴提了一句:高一死了个学生,警察怀疑是他杀。
长洲理智早已回笼,现在时机不对,他完全不能确认江娱忧就是那个人了,昨晚他被迷晕了。Yin道内棉条换了一个——那强jian犯根本不会用,塞进去的撑破了两瓣rou,磨了他一晚上。但身上没有其他印记,这能证明什么?警察说不定劝他去看看Jing神科。
他没有回答江娱忧的话,现在脚下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有些着急,他想回家。
江娱忧伸手招出租车,他坐在副驾,长洲穿着他的西服坐在后座。两人一路无话。
长洲回到家,江娱忧站在门口,打量着房间内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等长洲收拾好了,江娱忧也没多问,只不痛不痒地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长洲还是个高中生,面对年长一倍的老师的拷问,有点发憷:放学就回家了,哪里都没去。
江娱忧明显不太信,随意道:你T恤上有血,裤子上也沾了很多。你去杀人了?
长洲哑口无言,憋出一句:那是我的血!江娱忧似笑非笑,揶揄道:你哪来的伤口?让老师看看,带你上医院包扎。
长洲不言语,江娱忧摁住他的肩,男高中生就像小鸡遇到了老鹰的铁爪,完全被掣肘了。
你他妈不是知道吗?警局你他妈说的什么被狗吃了?长洲破口大骂,对着江娱忧那张脸时,愤恨地转过头。
江娱忧被太阳刺到了眼,微眯着眸子,似笑非笑,他朝小孩耳畔呵出一口滚烫的气息,咄咄逼人:我知道什么?血流出来了,你又没受伤,那是从哪儿来的?嗯?
长洲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江娱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缓和语气问道:你来派出所做什么?
长洲不回答,江娱忧自问自答:报警吗?我想想,你想告我强jian你?
长洲抓起衣服扔在毫无防备的人脸上,趁衣服罩住男人,他松开自己的刹那跑向了即将发车的公交。
江娱忧抱着晕shi了一块的西服,车门完全闭合了,他站在路边,长洲的脸在车内窗户边,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瞬,公交车右转,长洲看不到江娱忧的表情。
回到教室,长洲还没消化完自身的情绪,童枕跑过来跟他八卦:你昨天走好早,我一个人打球没什么意思,老早就回去,被我妈念叨——哎你这么晚才来,你知不知道龙街那边死人了,要不是他们说是隔壁六班的蒋郭天,我都以为是你,吓死我了。
童枕和蒋郭天关系他自认为不错,情绪有些不高,打了铃就回座位了。同桌还在外边跟人讲话,上下嘴皮飞快一碰一分,见长洲盯着他,撇下了对面的人蹦跶着回了教室。
这几天的课上得漫不经心,老师们忙着和警察打交道,学生中的流言传得很夸张,什么自杀,jian杀,谋杀全都出来了,长洲不敢回家,又不得不机械重复着搭车、走路的动作。学校附近经常有穿便衣的警察,那天在警局见到的还会跟他打招呼。
他那时候想,自己是不是直接和他说就好了?不知道犯人,没有证据,这些都不影响他受到侵犯的事实啊?他突然怨恨起长川来,长川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他表达出了十分之一,长川能把剩下的十分之九做好。要是长川现在真正在身边,那个罪犯,那个强jian犯,肯定已经被冻在家里的冰箱里了吧?
他做了徒劳的事,换锁芯,封窗户,因为户型小,不怎么费力。他不敢在家里装监控,只在门口装了一个显眼的碗口大的摄像头。
长川告诉他,敌人来临的时候,你唯一做的只有上前。逃离没有用,躲避没有用。长洲躺在自家床上,蒙着眼,身边有床垫凹陷的轻响。长洲感受到头发在他胸膛上扫动,他想,长川在哪里呢?在做什么呢?
妈妈。长洲绝望地喊着,那晚上他喊出声,现在无声呐喊,他哭出的泪水被舔干净。
第二天,长洲去看监控,什么都没有。
长洲月考考得一塌糊涂。建国看着他,一脸不争气的气愤模样,他当着长洲的面拨通了干爹的号码。
干爹还在出任务,接通的人不知道是谁。长洲转身便走,建国在他身后面目狰狞,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却说不出任何重话。
月经结束后的第一天长洲就搬回了宿舍,他的床堆满了杂物,长洲全把东西掀地上。室友回来后,大叫着自己的东西摔碎了,推攘着长洲让他赔。最后他们打了一架,长洲脸上挂了彩,他疯了般举起从家里带的舰船模型往室友头上砸,童枕尖叫跑出去,其余人吓傻了,不知如何反应,只伸手去挡,有的甚至愣愣地望着长洲落下的手,那个眼神重重锤在长洲的心脏上。让他不甚清醒的脑子运转起来,动作却跟不上少年人的思路,血沫子溅了长洲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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