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黑的汤药每日源源不断地下肚,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躺了半个月之后,周愈勉强能够下地走动了。
其实周愈病情不重,普通风寒而已,熬两剂中药就能痊愈的事。
愣是拖了那么久的原因赵子继也心知肚明。
每天晚上两人同床共枕,无处可逃的周愈不敢闭眼,生怕赵子继再对他行不轨之事,然而戒备心越重,睡得越不好,昏昏沉沉中,祠堂里发生的事情反复在他脑海中上演,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过来,昏黄油灯下,准备去请安的赵子继正对着镜子画眉毛。
“醒了?”镜面中的周愈睡眼惺忪,眼圈青黑,看起来像是纵欲过度。赵子继漫不经心地拿着黛笔在眼睛上面描描画画,看着镜子里的周愈不由自主地想笑,“时辰尚早,再睡会儿吧。”
半梦半醒的周愈在赵子继温柔的提醒中彻底清醒过来,他先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屁股,发现自己贞洁仍然还在,心中石头落下,才有胆子朝赵子继冷哼一声,放放心心地翻了个身重新入梦。
天天如此,睡不好吃不香,病好得慢也正常。这期间周老夫人来过几回,次次愁眉苦脸地进来,满面泪痕地出去,看到自己儿子这幅模样,她身为婆婆,自然对赵子继这个儿媳颇有微词,但碍于周老爷满意,也只能是和周愈独处一室时娘俩悄悄议论。
三月中旬过去,后院的山茶也开了。周老夫人站在山茶树下,向路过的赵子继招了招手。
“你看这山茶,开得多喜庆。”周老夫人小心翼翼地裁下还带晨露的花枝,递给走到她跟前的赵子继,“这花啊还是得有绿叶配,你说是吧?”
原来是婆婆训话,赵子继明白过来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无人可解的难题,他还在闺阁中时料到会有这关,但真遇到了,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婆婆说的是。”赵子继比周老夫人高很多,纵使姿态恭敬,站在她跟前也像看不起她似的。
“子霁,我知道你远嫁而来,在广陵这边也没有亲戚旁系可以依靠,所以待你如同亲生女儿,”周老夫人语重心长地铺垫半天,缓缓地切入重点,“但你要摆正你的位置,你是瑞安的妻子,是我周家的儿媳。lun理纲常你要守住,公序良俗你要遵循。我儿有封侯拜相的命数,将来金榜题名了,也不会亏待你的。”
赵子继略略挑眉,对周老夫人的话不置可否,只微微颔首,礼貌地应了一句:“婆婆教导的是。”
绵里藏针的“针”还没露出来呢,怎么就“教导的是”了?周老夫人持剪刀的手顿了顿,不知道再怎么开启这个话题。
她的确是打算敲山震虎,利用婆婆的款儿来威慑一下赵子继的,但她大半辈子温厚纯良,也没个小妾外室让她管,膝下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和大儿媳已经自立门户了;二女儿也嫁得很好,用不着她去撒泼;唯独还养在家里的败家幼子,娶了个淮Yin的媳妇,进门以后就闹得家里不安生,害她丈夫儿子翻脸了好几回,她倒想拿捏,但临到头来,发现自己好像拿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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