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回答问题。
艾星沉默地坐进车里,前后相同的三四两黑色奥迪车几乎在同时移动起来。
艾成锦非常心痛地看着他,给他递水,对他说,“家里都安排好了,医生会给你做一些检查。”
艾星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声音半哑地问,“宁河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宁河和邵茵断断续续地聊了一整天,他们没有争吵,没有肢体冲突,两个人都试图保持冷静。但是邵茵始终不同意让他去见艾星。
宁河注意到她无名指上那颗两克拉的订婚戒指已经取下了,似乎意味着与艾成锦之间发生了很大的问题。宁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邵茵的前半生为他牺牲太多,而他终究偿还不清。
尽管邵茵没有强行将他留在公寓,他却也不愿在不经由她同意的情况下执意离开。
他从电视新闻上看到艾星被释放的消息。没有任何媒体拍到艾星的正脸,只是隔着很长一段距离,看到一抹略显瘦削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离开警局。
又过了一天,宁河仍然待在公寓陪着母亲,却突然接到一条艾知楠发来的信息:艾星不配合治疗,也不吃东西,坚持一定要见你。
宁河愣了愣,正想回拨电话,艾知楠的信息又进来一条: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正在说服伯父,让你们先见一面。艾星现在很暴躁,卧室里的东西几乎都被他砸了。
宁河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能去求邵茵。
邵茵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他,说,“阿宁,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和艾星是不可能走下去的。妈妈把你留在这里不是出于自私,更不是我想挽回和艾成锦的婚姻,而是以你和艾星的身份,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这样类似的话,宁河在过去两天里已经听了不下百遍,邵茵还在继续劝他,“你们两个都不是普通家庭的小孩,不是和父母出柜那么简单。艾氏在加州发展这么多年,大部分业务都与华人地产有关,那些客户都很传统,艾星这样的身份会对艾氏的形象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要为他想一想,整个家族的压力不是你们能扛得住的。”
宁河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对邵茵说,“妈,艾星这次被抓,起因是为了救你。你看在他保全了你的名誉的份上,让我去见他一面。”
空气倏然安静。邵茵愣了几秒,轻声问,“怎么回事?”
约莫半个小时后,宁河失魂落魄地推门而出,手里抓着钥匙和皮夹。
这时已过深夜十点,走廊上没有住户往来。
他垂头走了两步,眼前挥之不散的全是邵茵听闻真相后难掩羞愧的神情。宁河觉得自己混账至极,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突然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又继续往前走,直到进入电梯间,伸手摁下按键。
电梯下行时,艾知楠给他打来一个电话,因为信号微弱,宁河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宁河本想走到楼外再回拨,刚步出公寓大堂,一辆出租从车道驶入,直接刹停在他面前。
宁河一怔,抬头的一瞬就见艾星推开车门从后座走下,脸上和手上带着好几处伤,眼底布满了血丝。宁河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张了张嘴,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艾星紧盯着他,慢慢走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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