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说的锦园?”
他身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听罢,忙凑过去,涎着脸殷勤说:
“回主子的话,这就是那锦园,是斥国公府的产业,眼下由王伯飞打理着。”
那人听闻“王伯飞”三个字,脸色一变,忽然又想起那从前在三白院里的种种恩怨。便翻身下马,走到那锦园门前,却见盈珠倚着门框。他见了盈珠容貌,暗道一声好绝色,不禁转怒为喜,颠颠的凑过去,问:
“小娘子……是锦园中人?”
那盈珠本就为着香柔的事情,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此时又见那登徒子流里流气,面目猥琐,掌不住恼怒起来。她将那凤眼一瞪,冷笑道:
“是又如何?”
那人却痴痴迷迷,对她的冷眼看似未看,又径自说:
“我从前只道纤云阁很好,原来王进还藏着这样的美人……”
盈珠听他言“王进”二字,有些心虚。但此人话里的调笑意思,又多少令人反胃作呕。她暗忖今日这些悖逆东西,是赶一块儿来排揎人了,便心头火起,不管不顾的撒起泼来,竖着柳眉斥他:
“扯你娘的臊,纤云阁甚么地方,锦园甚么地方。你是瞎了还是傻了,好端端的别来招惹老娘,滚回你的升平坊去!”
那人被她骂得一愣,警醒过来,又将她仔细打量一番,捋起袖子恶声恶气道:“好你个小娼妇,给脸不要脸。来人,替我捉住她,教她不依也得依!”
他身后的家丁闻言,一发涌了上来,伸手就要来拿盈珠。盈珠着了慌,心说这青天白日究竟有没有王法。但她一时又呼救不得,只好发起狠来,扬手便给那带头家丁重重一个巴掌。她手上带着个宝石戒指,一巴掌下去就是一道血痕。那家丁捂着脸,躲到那人身后,瑟瑟道:
“主,主子,她打人。”
那人听罢,转身踹他一脚,怒道:
“没用的东西,饭桶,只会丢我余仞的脸!”
盈珠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便是那余家长子余仞,余丈川。而她也有许多在京为官的常客,自然知道余家的厉害,登时唬得浑身战战。一时恨不得将那打人的手掌一发拿刀剁了,撂开去,好撇得干干净净。
余仞看言语间将她唬住,便又打发人去抓她,狞笑着贴过去,伸手便要摸她的脸。盈珠被人钳着双臂,动弹不得,心中又惊又怒。此时正是晌午时分,众人都在歇息,四下里连个小厮都不曾有的。
她便心急如焚,一面挣扎起来,一面嚷道:
“玉山,王大公子,快来人!”
“玉山算个什么东西,王进又算个什么东西,谅你今天插翅难飞。把她给我带走!”余仞言罢,又忽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今日便要让你见识见识,惹恼我的后果……”
盈珠唬得魂不附体,暗啐锦园里的都是死人不成,她嚷得这样大声也无人来救。登时万念消散,心如死灰,如坠三九天里,浑身上下一片刺骨冰凉。
那余仞见她一副受死模样,便觉得更加快意,正要张开胳膊搂她,却听得背后一声怒喝:“余丈川,让你的人退下去,本府既往不咎!”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高个青年跳下车来,他身穿一件艾绿罗袍,瞪着眼睛,三两步走到那余仞面前。
那余丈川听他说“本府”二字,怪道一声这京兆府牧是他妇翁,府里谁敢打搅造次?他虽心下疑惑,却依旧横着眉眼,恶言恶语道:
“你这厮又是哪里来的,既知道大爷身份,还竟敢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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