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隐传来鸡鸣声,估摸已是丑时以后。驻守的兵士早就跟老葫芦一般鼾声震天,但吃饷粮的声必比吃泔水的声来得流畅些。
任葭夹着腿漫无目的地走着,躲人为辅,解渴为主。他毕竟已16岁,也不是没有自己解决过,但这横竖也不是什么磊落事,更何况,是梦到了与非Yin非阳的男人颠鸾倒凤。这梦害惨了他,醒来的当时就泄了一回火,却解不了半大少年的渴意,身下像是被炙烤一般胀得生痛,满脑子都是纾解情欲的渴望。
他向军俘营附近一处僻静的凉亭走去,亭子被比人还高的树木密实地遮蔽起来,哪怕白天在外都很难窥见其中。
这亭子是同为军俘的吴大胆以前告诉他的。吴大胆曾昂首挺胸吹嘘自己女人缘好,在亭子里会过不少太守县令府里头的小丫鬟。吴大胆在两年前因谋划营内造反而被炮烙处死,任葭划着身旁枝桠尖锐的树丛,心想道,许多弟兄都化为毅魂了,自己却仍苟延残喘,如今竟还为些床底yIn事而大晚上铤而走险,真是朽木一块啊。
亭旁种的是四季青,昶厦一年四季从不下雪,四季青也便终年翠绿,生命旺盛,个子长得比人还快,一个春秋过去,便附着亭柱触到了顶头,人在亭内,颇有种白日宣yIn却得到保障的感觉。
任葭没有进得到亭子里,在外头寻了个隐蔽之处开始解决自己的问题。他竭力控制自己脑中不想卢煦池,但不想那人,便疏解不出来。稍不留神,那yIn靡梦魇又回到脑中,任葭只得半推半就地回忆着梦中卢煦池的那枚喷水小逼,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终于周身渗着热汗,爆发出来。
男人的烦闷解决了,任葭也耳清目明了起来。他抬头四处观察了这个亭子。月光投射下来,地面被树影映得粼粼发光,石阶上却有些墨黑的石屑。亭台旁立着一个石碑,看着已经有些许年限。任葭扒开石碑外头密布的捆石龙,只见碑上刻着四行草书:
汴江本为高苍礼,故土炊烟延年息。他日国殃夷催邑,携吾骨至文律亭。
诗文为草书,落款字体却是行楷,在石碑左下角,疏密有致地刻着一行小字:“元策代煦池与稷 敬”。
煦池?
爹爹吗?任葭茫然地想道,抬头望着亭沿的牌匾,只见上头写着三个大字:“文律亭。”
未想到曾经也是有志之人魂归故里的亭子,如今却成为了男女媾和的场所。任葭在心中感叹。与各路西汴军俘一同长大,他听过了太多英雄忠骨、马革裹尸的故事,也对这样的志士肃然起敬。
任葭单膝下跪,朝石碑弯身行了个礼,这才往回走。
情欲早已退得一干二净,耳力也随之恢复了。他还未扒开根深叶茂的树墙,便隐隐听到些什么声音来。这声音过于隐蔽细腻,却转瞬便被任葭捕捉到了,瞬间瞳孔巨震起来!
——这矜持的、遮掩的、yIn水连着骨rou、甬道被挤开碾磨的声音一个时辰前才出现在自己梦中,不知又是哪对鸳鸯大晚上在野外云雨。
任葭不欲偷窥别人私事,刚打算转身离开,却突而听到一声喑哑的呻yin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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