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肩上。

    他将手半抬起来，看了看傅询，试图解释：“这……因为他哭了。”

    因为他哭了，只有我在这儿，所以就变成你看到的这样了。

    傅询快步上前，看着他二人。

    韩悯再一次辩解：“他哭得太厉害了。”

    韩悯又道：“圣上应该多关心一下朝臣的身心健康。”

    傅询冷笑：“这倒还成我的不是了？”

    “倒也不是，就是……”

    依着韩悯的话，傅询看向唇言，适当关心一下朝臣的身心健康。

    “唇言，御史台的位置给你空一个，四个月后回去上任。”

    唇言抹了抹脸，恢复寻常模样，从韩悯怀里坐起来。“臣失礼了，清陛下恕罪。”

    只有眼睛还红，唇言看了看韩悯被眼泪沾shi的衣裳：“对不住，把你的衣裳弄脏了。我前几日才做了一件春衫，就在那边的箱子里，你拿去换吧。”

    韩悯原要推辞。

    而后转念一想，正好傅询也在这儿，他方才还教唇言，不必贤臣自苦，倒不如把这个机会推给他。

    于是道了声谢，依他的话，打开衣箱，搂着衣裳走到木质的屏风后边。

    傅询瞧着他，直到他走到屏风那边，再看不见。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唇言：“你从前怎么没说这些事情？我还以为你还住在从前的文渊侯府。”

    唇言顿了顿，只道：“小事罢了。”

    “倒显得我苛待臣子。”

    “不敢。”

    再无他话，韩悯站在屏风后边听了两句，满脸疑惑。

    原来唇言不只是和他才没话说，他和所有人，只要不谈正事，就没有别的闲话可聊。

    他将脏衣裳丢到一边，忽然又听见唇言道：“陛下。”

    看向屏风的傅询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他：“怎么？”

    “文渊侯的封号……我想，还是把我爹的封号褫了吧？”

    “你是御史，你参他、或者让其他人参他都行。”

    唇言面色不改，又道：“那文渊侯府？”

    “府邸先给你留着，你若做得好，等过几年安稳下来就封侯。不过也不能住在这里，你自去物色宅院，找好之后，去找卫环。算是你做幕僚这么些年，送你的。”

    “多谢陛下。”

    唇言抿了抿蜜，心中松了口气。

    这才知道韩悯教他的，说出来以后，竟是这么简单。

    这时韩悯抱着脏衣裳，从屏风后边出来。

    唇言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韩悯也笑着朝他挥挥手。

    傅询站起来——

    挡在他二人之间。

    他走到韩悯面前：“天不早了，回去了。”

    “是。”

    唇言坐起来，朝他二人作揖：“恭送陛下，韩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