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悯转头看他：“你说。”

    “你先说吧。”

    “行。”

    韩悯道：“我是想让你好好养伤来着，御史台的位置，圣上给你留着呢。他虽然有时候脾气差了些，其实对人还是不错的。”

    唇言却道：“我主要是看他能做皇帝，对人好不好倒无所谓。”

    “这……你真洒脱。”韩悯摸摸鼻尖，“我是说，你有时候明知道说什么，圣上会发怒，就不要再惹他了。”

    “文人……”

    韩悯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这不叫文人骨头，这叫迂腐古板。譬如上回那件事情，你不该直接说，要让我去考科举，不想让我做官。你应该这么对圣上说——”

    他清了清嗓子：“‘臣知道圣上爱才心切，然则朝廷规矩不能不立。再者，韩公子才华出众，乃状元之才，有了这个名号，日后韩公子在朝中做官，也更容易。’”

    他杏眼微抬：“你怎么能直接骂我呢？”

    唇言垂了垂眸：“对不住。”

    “我也不是教你骂我，你别真跟圣上说。”

    “我知道。”

    韩悯又道：“还有我方才进来时，听见你爹说的那些话。”

    他顿了顿：“我原本是不该多嘴的。但是你有从龙之功，你是圣上的心腹，你可以向他提要求。要做御史，要文渊侯的爵位，甚至是要与父亲断开，你徐徐图之，都可以提。”

    唇言嗫嚅道：“不应当……”

    韩悯反问道：“这世间，佞臣宠臣都能讨赏赐，为何偏偏忠臣不能？难道反是忠臣更差些、不配么？”

    唇言没想过这件事。

    史书经卷上，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韩悯正色道：“该要什么就要什么，不用别扭，那是你应得的。有时候耍点小心思也是可以的。”

    “可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贤臣自苦，最不应当。”

    唇言面色苍白。

    料想他身上的伤还不怎么好，韩悯看了他一眼：“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看看饭……”

    唇言却拉住他的衣袖：“再稍坐一坐吧。”

    默了一会儿，没什么话说，韩悯低头扣手手玩。

    唇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杨公公端着早饭进来。

    “汤药还在炉子上，等会儿就好了，先吃饭。”

    在榻上再摆上一个小桌，唇言便就着小桌用早饭。

    他端着粥碗，用瓷勺搅动着小米粥。

    韩悯无聊地靠在枕上，随手翻他的书。

    忽然听见唇言道：“对不住。”

    韩悯正看得入神，随口应了一声：“嗯？”

    “我之前总在圣上面前说你，对你也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