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一路日夜护送,直到曾氏家眷到达流放地,这才一路北上,结果便碰上贺子重。
贺子重的名字便是王环取的,子重是曾铣的表字,王环借此用来纪念自己为国尽忠,却落不到好下场的老上司。他是个回人,又是武夫,也不懂什么修身齐家治国的大道理,把贺子重带在身边数年,教了他功夫,等到贺子重十五岁的时候,便飘然离去,不知行踪。
自那以后,贺子重四海为家,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因为身手了得,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他不通诗书,甚至大字也不识几个,在他眼里,自然没有是非黑白之分,就算所谓的道理,也只记得王环曾经对他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
所以赵肃当时无心插柳的施舍,成了今日机缘巧合的际遇。
王环不是汉人,也没读过书,却比这世间许许多多自诩不凡的读书人要好上许多。
知恩图报,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可是当世间的强权都不站在你这边,当世间所有的诋毁都涌过来时,你否还能坚持自己的初衷?
当时严党的气焰如日中天,王环这样做,极有可能受到严党的报复,在所有人都保持缄默的时候,就算他退却了,也没有人会苛责他。
但他还是选择了履行自己的承诺。
他可能不知道君子一诺这句话,却做到了许多“君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赵肃听完他的身世,也不知该为他的身世怜悯,还是庆幸自己当时对他慷慨解囊的行为,默然半晌,才叹了一声:“王环高义!”
贺子重一板一眼地说完自己的事情,便闭上嘴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肃发出叹息,仿佛全然与自己无关。
赵肃突然问:“你可入了黄册?”
“无。”
“……”赵肃揉着额角,“我想办法让你入个户籍吧,否则入城盘查这些也是麻烦,可这样的话,就得委屈贺兄记在我家的黄册名下了。”
这个时候的户籍制度,已经不像明初那么严格苛刻了,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口增加,有时候连女眷都不一定记录在黄册中,瞒报人口的情况非常普遍,所以贺子重才能离家万里,只要不被盘查,一般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贺子重点点头,表示很淡定。
赵肃与他随口闲聊,心头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这个李自德到底是什么人?
古往今来当山贼的,只有两种。
要么是过不下去,为了钱财的,要么是像翟让李密那样的,名为盗匪,志在天下。
而李自德,明显不是前一种,否则他也不会看自己识文断字,就急着拉他入伙,甚至还送银子,换了刚到这个时代的赵肃,一无所有,被他这一番盛情相留,说不定就打动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贺子重。“你知道李自德是什么人吗?”
“山匪。”
“……我知他是山匪,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的背景来历吗?”
“不知。”
看着赵肃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贺子重又道:“不过我听他和别人关起门说话的时候,提到过教中。”
“你怎么听到的?”
“趴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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