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椿看着她。
女生一咬牙:“给你给你。”
换好衣服,女生拿上滑板,啐了一口“算我倒霉”,消失在暮色里。
时隔多年,闫椿再穿上裙子,也没什么新鲜的感受,把包挎上,走完剩下的几步。
八点五十分,闫椿站在杏仁咖啡门前。
门庭一如既往地清冷,以至于老板看到她都一副见鬼的样子。
闫椿在老板的注视下进了门,找了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坐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走进来一道跟她相差无几的黑影,她先注意到的是他一双刷得锃亮的尖头皮鞋,每走一步,都像扔了一把红色人民币。
他应该就是肖黄介绍的客户了,她起身,伸出手:“您好。闫椿。”
那人本来手都伸出了一半,听到“闫椿”两个字,竟然收回去了。
闫椿早就习惯了,打过一场著名的失败官司就是比较容易受到这种待遇。她重新坐下来,拿出笔记本,做好准备。
“您可以阐述案件前情了。”
“不是曾放下厥词只给你男人穿裙子吗,这是破例了?”
闫椿今天听到的熟悉声音真是不要太多。她把笔放下,合上笔记本,抬起头来?:“我以为是谁被‘仙人跳’了,原来是轮回资本的创始人陈先生。”
陈靖回也不生气:“我以为是谁能接我这案子,原来是早就砸了招牌的闫大名嘴。”
“是啊,陈先生的案子都找到我头上了,可想而知是吃了多少闭门羹,可见是干了多少缺德的勾当,让广大律师同僚连白给的钱都不要了。”
埋汰人,还没人是闫椿的对手。
陈靖回没搭这茬:“开始吧。”
闫椿以为这么多年没见,他耳朵不好使了。
“你先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陈靖回那张值钱的嘴里又施舍出几个字:“你先说你缺多少钱。”
从那桶酸牙的泡面开始,闫椿就应该知道她这一宿很倒霉,果不其然,连续两次被人用钱侮辱。她看起来就那么像逮谁坑谁、见钱眼开的人?
她沉yin片刻:“五百。”
陈靖回很干脆:“好。”
闫椿提醒他:“我说的是万。”
陈靖回点头:“我回的是好。”
时光回溯,镜头拉回到十年前。
二○一○年的三月,闫椿因为在高二的年级主任口袋里粘口香糖,被罚领一个月的Cao。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课间,闫椿站在表演台上,带领三中全体师生做第八套广播体Cao。她从表情到动作,都逃不开敷衍的态度。
一班班主任走到二班班主任张钊跟前,瞧着闫椿,话说得Yin阳怪气。
“我发现你们班净出人才。”
张钊反唇相讥:“你们班也不错,陈靖回又考第一名了,不过是不是因为打架回家反省了一个星期?”
一班班主任干笑两声,落井下石不成反被扣一头屎,这滋味……
最后一节整理运动做完,闫椿动作利索地跳下台,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身手沾沾自喜,就被张钊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她扭头龇牙一笑:“老大……”
张钊:“好好说话。”
闫椿把脑袋垂下去,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张老师。”
张钊才松开她:“昨晚的作业呢,怎么又没交?”
闫椿就纳闷了,她明明已经糊弄过去了。
“课代表收了啊。”
“课代表收了,我没收。”
张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没写:“回去把那两张卷子抄五遍。”
闫椿哭了:“老大,不带这样的吧?他们也就写一遍,怎么到我这儿就五遍了?”
张钊:“这就是主动交作业和被动交作业的区别,要是每个不写作业的学生被发现之后都只是写完交上,那每天早上课代表就收不到几份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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