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了琵琶骨?”听到这话,云黛泪水落得更凶了,连忙从谢伯缙怀中挣脱,去检查着那男人的肩背,小脸急得煞白,“是不是很疼?”
见她这般心疼别的男人,谢伯缙眉心蹙起。
云黛扭头看他,焦灼催促,“大哥哥,你快把他解开吧。他伤口溃烂了,再不抓紧处理,怕是两条胳膊都要废了!”
“我知你心善,可他是突厥的俘虏……”谢伯缙想将她拽回来,却见云黛直接避开。
他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晦色,“妹妹别胡闹。”
云黛解释着,“大哥哥,他是我亲兄长沈元韶,不是突厥人!”
谢伯缙一怔,旋即眉头拧得更深。
云黛赶紧将沈元韶手中的疤痕展示出来,又补充道,“虽说过去了这些年,但哥哥出征时已有十五岁,容貌与现在并没多大的变化,我是绝不会认错的。”
见她如此斩钉截铁,且这个突厥杂胡手中的确有疤……
稍作思忖,谢伯缙命人将沈元韶带回屋内,同时传唤军医入府。
……
半个时辰后,沈元韶换上整洁衣袍,包扎好伤口,脸庞上的脏污血迹洗净,露出一张俊美清隽的脸庞。
云黛捧着补汤走到沈元韶身旁,“哥哥喝些汤吧,我炖了一早上,放了不少好药材,最是补血益气。”
沈元韶没去接,只盯着云黛的脸,若有所思。
恰好此时送军医出门的谢伯缙折返进屋,见云黛手中捧汤对沈元韶嘘寒问暖的模样,薄唇抿了抿,“妹妹这汤不是送给我的么?”
“食盒里还有大半碗呢,大哥哥你自己舀些喝吧。”云黛随口答了声,目光始终落在沈元韶身上,柔声道,“哥哥快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若是胳膊抬起来疼的话,我喂哥哥?”
沈元韶道,“不必。”
他本不准备接过这女孩儿的汤碗,眼角余光瞥见谢伯缙那黑若锅底的脸,倒是觉得怪爽快的,于是抬手接过汤碗。
云黛见他不再拒绝,心头一喜,轻笑道,“哥哥慢些喝,喝完若是还觉着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来。”
沈元韶低低嗯了声,慢悠悠的喝着汤。
谢伯缙将剩下半碗汤盛出,汤是好汤,可喝进嘴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方才军医给沈元韶检查了一番,判定他可能是因为脑部受到撞击,或是受到什么剧烈刺激,才得了失魂症,忘了从前的记忆。
再看沈元韶的年龄、容貌、身形和疤痕,以及他先前一直是突厥公主身旁的下等奴隶,这两年跟着汗王阿克烈灭了不少西域小国,战功显赫,才被提拔为将军……
种种迹象,基本可以确定此人就是沈元韶。
虽说谢伯缙一直告诉自己,这人是云黛的亲兄长,云黛关心他、体贴他是情理之中,然而真看到从前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姑娘,如今眼睛牢牢地黏在旁的男人身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面色还是有些不虞。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地喝完手中的补汤,再次抬眼,目光不经意在空中交错。
一刹那,仿佛有硝烟弥漫,屋内的气氛也遽然变得剑拔弩张。
云黛也感受到这氛围有些不对劲,忙打圆场,“大哥哥,你别这样看我哥哥,他记不得从前的事,也是被突厥人利用的,等他记起从前的事,便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了。”
接着她又对沈元韶道,“哥哥,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养伤,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恢复记忆的,我会帮你慢慢回忆。”
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云黛身上,少倾,似是各让一步,也不再乌眼鸡似的你瞪我我瞪你了。
转眼到了日暮时分,云黛本想带沈元韶一起回谢府,可他现下还是突厥俘虏的身份,得遵循大渊国法,继续待在都护府里。
还是谢伯缙再三保证,不会再对沈元韶用刑,并单独在都护府后衙收拾出一处整洁小院供他休养,云黛这才放下心来,与谢伯缙一道回府。
回去的马车上,小姑娘还欣喜不已的说着她与亲兄长幼时的趣事,谢伯缙神色平淡的听着。
等下了马车,回了房,谢伯缙将房门一关,反手就将人压在门板上,不客气堵住那一路叭叭的嫣红小嘴。
云黛吓了一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亲得晕晕乎乎,腰肢发软。
好不容易结束这个深吻,她双颊羞红,乌眸含水,“大哥哥,你怎么这样!”
哪有人一进门就按在门上亲的,她嘴唇都要被他咬破了!
“原来妹妹还认我这个哥哥。”温热的指腹摩挲着那微肿的朱唇,谢伯缙目光灼灼盯着她,嗓音低哑又撩人,“我只当妹妹眼里只有沈元韶那个哥哥,再没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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