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雨松说:“他这个体型,我怕不起来。那些传闻夸大其词。”
徐仪清走到杨跃面前。杨跃面朝教室,左手举起,缓缓对蔡雨松比一个剪刀手。
“比中指都不会?”蔡雨松右手握拳,回敬他一个标准中指,“You suck(你逊毙了)。”
徐仪清拉走杨跃。
出校门时,徐仪清将手机从飞行模式调回网络模式。他同时瞟杨跃。杨跃还是没太大反应,和传闻中的暴躁脾气不相符。
“你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徐仪清问。
“你不想知道的。”杨跃走在他身边。
那大概是骂人的手势。
徐仪清说:“今晚还去我家?”
“我每晚都要去。不行?”
“行,我说过你天天来都可以。”徐仪清问,“你晚上是不是很容易饿?昨天你还问我会不会做饭。”
“是的。”饮食失调患者说,“因为我需要长高?”
“嗡嗡嗡嗡”,徐仪清手机连续振动。
他掏出手机解锁,信息栏跳出延后接收的Q/Q消息。
杨跃说:“底下的超市非常吵,你要不要先听张工的语音?”
“噢,对。”徐仪清说。他和杨跃聊闲天,而非讲高深晦涩的大道理。杨跃身上散发着一点点温良。
徐仪清点开张正道的第一条语音。
“小徐,下午我手机没电关机了。进南开校园后,我找集训队的人借,结果他们都用的苹果,充电数据线匹配不上。我溜去他们教学楼,从高三理科班借到了充电器和安卓线。有个南开女生好漂亮!集训队的同学说那是他们南开的校花,拍过南开的宣传片。她的气质不太像学生,可太年轻了,又不像老师。”
“你转述张工的话明显经过简化。”杨跃说。
“张工话多是后天被逼的。如果他连续在结论之间跳跃,没几个人跟得上。”徐仪清点开第二条。
“九月的月考,姚玲玲的数学成绩的确排到了六百二十一名。今天下午,高一理科清北班过来完成□□的玻璃雕花实验。我用塑料瓶子分配了20%浓度的氢/氟/酸,放他们桌上,督促他们戴上防护手套。老师教起实验,我记着要问姚玲玲的事,但氢/氟/酸需要最高等级的防护,不能让学弟学妹们分神,所以我备好六/氟/灵,在实验室巡查。高一班的同学们涂完玻璃片开始等待,我挨着小声问:‘姚玲玲的数学成绩怎么样?’可他们都不回答,最多告诉我:‘学长,姚玲玲都跳楼瘫痪了,以前的考试没什么好说的。’一圈巡查完,二十五分钟过去了。眼看问不出来,我越发想知道答案。老师接着教他们处理废ye后排放。”第二条语音放完了。
“我们化学老师提到过这个实验,高中理科必学必考。”杨跃说。
徐仪清说:“你还是听讲的。”
杨跃说:“化学实验室里没办法趴着睡觉。”
“我发现一个男生正在穿上手套。他刚刚脱了手套!我抓他到实验室水龙头下,问:“氢/氟/酸碰到你哪儿了?”他说:‘右手食指指尖。’学弟学妹们取出玻片清洗。我拿六/氟/灵冲洗他的食指指尖。他狡辩:‘废ye溅了一点而已。’我质问他:‘你确定衣服上没有!’他说:‘确定。’老师还是过来,一手扯住他后背领子,另一手脱掉他的小西装外套丢地上。老师说:‘你把他送医。我送大家回去。’老师带着高一的同学们出去。我翻出葡萄糖酸钙凝胶,在他的食指指尖涂抹。他说:‘应该没什么吧,都不痛。’我说:‘氢/氟/酸浓度在30%以上,接触才会有明显痛感。20%虽然不会产生太大刺激,但已经侵入组织了。这不像浓硫/酸。浓硫/酸只要用水冲洗后没有水泡就没事了。这会儿我给你紧急处理下,去医院医生说了算。’我带他打的去二院,并在出租车上批评他:‘如果你做化学实验严格按要求Cao作,不就没这些麻烦了吗!’他说:‘张学长,谢谢你。你想知道的姚玲玲……她在我们班人缘很差,因为她动不动就为小事发脾气,别人碰到她的笔筒都要骂人。她以竞赛苗子保送进我们班的。刚开始同学们以为天才多少有怪癖,期待她的表现。可她的数学小测验在班上垫底,九月月考数学单项更排到六百二十一名去了。班上风言风语,不知她怎么进来的。然后她……瘫痪了嘛,大家都不想揭她的短了,显得我们排挤她一样。所以刚才没人回答你。’我很吃惊:‘她数学进校就差?’那男生说:‘也可能不适应高中的学习生活。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但高一的第一次月考,本质是摸底考试,根本不考高中的学习内容。她就是初中底子差。今年开学,怪事堆一块儿了。小徐,你叫我求证的事,我已经求证了。你和杨跃不是朋友吗?你问问他,他为什么周日跑去打张老师?这和姚玲玲的成绩一样不符合常理。他9月27日打人,姚玲玲10月9日跳楼。这两件事的时间隔很近,会不会存在联系?我觉得缺了一环,联系不上,有点难受。我的手机放在讲台边充电。不是急事,有空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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