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在附近转一转。
本来是这么想的。而五条悟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步行——向着远处的村庄,用无下限跨越两千米距离,接着他又想起来,停下来掏出手机记录目前的信息。
他并没有被封印,但看来既然他进入了狱门疆,在这个世界他的咒力就无法恢复——这部分和诺德之前提过的一样。另外,消耗也很快。不过身为狱门疆的拥有者,看来他也能隔绝这种影响……
然后再对着电池电量骤降,在几十秒后关机的手机咂舌。
这倒未必是狱门疆的影响,可能单纯只是——被冻的。
接着,六眼的咒术师有所预感地回头。
高塔的门打开了。
两千米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足够遥远的距离,因此法师塔的主人大概认为他离开了——是诺德,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魔法师走出来,带着一种冷淡的警惕打量着四周。
那的确是诺德,一个成年人往往不会在十年的时间里有本质的变化,顶多是气质有些不同,性格有些不同,五条悟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男朋友。
但也有些不一样。
年轻的魔法师穿得很单薄,但也很讲究,贴身的衬衫熨得平整,宝石的扣子扣到最上一颗,款式类似马甲的皮革衣服上刻着暗纹,再是一件长长的黑袍,只有法师袍的下摆稍微露出点动物毛皮,毛绒绒的边在靴子边上摆动,还稍微显出与季节相近的气息来。
就算真的无所谓温度也没必要穿这么少吧,看起来会很冷嘛。五条悟理所当然地想。
而且,没有表情啊。
诺德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也许带着些笑意和他说话,或是微微皱眉,那些就是最明显的表情了。但是表情不明显和没有表情还是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像是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有必要表达情绪。
年轻的魔法师在查看他的足迹,好像那是什么谜题。
现在忽然出现的话会让诺德吓一跳吗?
也许下次,五条悟想。
耐心是很重要的品质,他的耐心不太充足,不过一点点的话还是有的。
一天拜访一次应该是很合适的频率。
最强咒术师离开这个幻境,把狱门疆放进了口袋里。
稍微有点放不下心。
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什么,但这样好像有些不谨慎,五条悟若无其事地确认口袋里特级咒物的存在。
“你口袋里是什么?”路过的硝子对他挑眉。
“……狱门疆?”五条悟无辜地回答。
家入硝子完全不想多问地走开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不过也有一点问题。
像是中午的时候不会有车停在高专门口。
不会有短信。
不会有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晚饭想吃什么。
啊,门锁着。
他翻找着没怎么用过的钥匙。
好像原本是打算做苹果派……走进门内,五条悟站在玄关想了一会。
他不会做呢。
把脆谷乐倒进牛nai里,他心不在焉地思考起来。
……是这种感觉啊。
当然,他知道诺德就在他的口袋里啦——这个说法听起来很可爱,只是放在实际情况里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敷衍地吃着晚饭的五条悟,认真地在小十岁的男朋友和立刻能够陪在他身边的男朋友直接纠结了一下。
唔……还是再等一等?五条悟相当纠结地做出了决定。
然后把狱门疆放在床头。
这个想法非常勉强地维持了两天。
第三天的法师塔也同样对他大门禁闭,在凛冬的寒风中沉默不语。
五条悟颇为不高兴地忍住了踹门的冲动,想着回头绝对要对他的男朋友抱怨。
年轻的魔法师甚至不再在他离开后露面,只是毫无诚意地差遣些常人看不见的使魔在周围巡视,如果他折返了,甚至连那些使魔也会在片刻之间消失无踪——简直就像是什么警惕心极强的小型食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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