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砚……是我，子豪。”

    许砚听到冯子豪对他的称呼，一瞬间有点炸毛。

    难听，实在是难听，难听到想要和风在自己耳边叫上一百次才能哄好的那种。

    许砚语气更冷了，“有什么事？”

    “我妈生病了，刚在老家的医院检查出来，可能是癌症。”冯子豪的声音颤抖，好像要哭出来一样，“你帮帮我，我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

    “是哪里有问题？你需要我做什么？”

    “子宫，B超显示有囊实性包块，还有腹水，现在市里的医生也确定不了。我让我妈来A市了，但是我挂不上你们医院的号。”冯子豪解释道，“你帮帮我，许砚。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你再帮帮我。我知道这几年我对你不算好，但是你看在我爸的……”

    “不用说这些。”许砚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没办法帮你挂专家号，只能给你加一个普通号，你们先来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再说。”

    “还有病房，许砚，你……”

    “这里是公立医院，我没有这个权利做这种事。”许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请求，“如果想要更好的服务就带你母亲去私立。”

    冯子豪真的快哭出来了，“可是我没有钱……”

    “那就等。”许砚回复得干脆，“把她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明天来医院了给我打电话吧。”

    “哎，好的，好。谢谢你，许砚，我……”

    许砚不想再听他说废话，匆忙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下午和风来接许砚下班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他有些烦躁。医院的事情又多又杂，最近科室里还有两个医师去支援新院区，许砚的工作要比平时更加辛苦忙碌。和风帮不上忙，又没办法劝他，只能尽量带他去吃点好吃的，给他说些开心的事。

    许砚想到自己对和风实在是有些过于苛刻了。因为这个男孩子太擅长梳理他的情绪，所以他总是不自觉地将真实感受展露给他。工作上和生活上的烦心事明明都和他没关系，可他还是认认真真地陪着自己，哄着自己，想尽办法让他笑出来。

    甚至比相处十多年的高设他们更加亲近贴心。

    临下车前，许砚戳了戳和风的胳膊对他说：“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和风有些受宠若惊，“你有时间吗？”

    “嗯。”许砚点点头，“周日李主任不去新院，没有我的排班。”

    可是吃什么却难倒了许砚，和风跟他在一起的完全没有挑食的时候，也看不出对什么食物有偏爱。

    “好啊。我记得哥是B大毕业的是不是？B大南门有一家火锅特别棒。”和风体贴地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也好久没吃过了。”

    A大和B大在城市的一东一西，许砚很好奇和风为什么连这都知道。

    “我去B大参加过比赛啊，校里的篮球队我可是主力。”小孔雀又翘起了尾巴，凑过去对许砚眨着眼睛，“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们学校当时输得很惨。”

    许砚本身也很喜欢运动，但说不上擅长，却莫名被和风这两句话说得有些上头。他直视和风的目光，正大光明地说：“我反悔了。”

    “嗯？”

    “我不想请你吃饭了，赌球吧，谁输谁请。”

    和风抿唇笑了起来，“行啊。”

    他们谁都不差这一顿饭钱，和风却对许砚这副少年意气的样子心动得不行。许砚这样鲜活生动又斤斤计较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不要让我。”许砚想到和风说他是校队的，清了清嗓子，提前给自己找好了台阶，“虽然我很久没打过了，但我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