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面一离开宫殿,就有些站立不稳。魂体受伤之后,在他的rou身上也会有所反应,只是先前他和吴邪做得太过疯狂,又一直没脱下外袍,吴邪没能留意到他身上的伤,沈面自己也强压着,现在一缓过劲来,就吐出了一口黑血来,那血落在地上的曼陀罗花上,瞬间花朵就枯萎了。
沈面面无表情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来到忘川河畔,还能看见一些血族的尸体在忘川河中沉浮,然后被忘川溺水中的冤魂卷入湖底,再不见天日。只是这场战争,他领地里的鬼魂也消散了很多,忘川河的戾气都消弭了大半。
傅红雪立在一叶孤舟之上,似乎在清点着那些还未消散的残魂,他看见沈面出现后立刻跃到了他身前,道:“井然已经带残部离开了忘川以北的雷泽,他想和谈。”
“和谈?”沈面玩味地笑了笑,道:“他不交出哥哥的碎片,谁和他和谈?”
“难不成你还真想打到血族去?”傅红雪不解地看着他,道:“你用吴邪引他来你的领地雷泽交战,尚且需要通过和邵芃橙双线作战配合,才压制得住他,现在你还想主动出击?”
“为什么不可以呢。”沈面冷笑道:“我看井然手下的部将也死得差不多了。”
“可你别忘了,前两天你才跑去东岳大帝的洞府把他种在后院的麒麟竭都给采了,他培育那些麒麟竭可上万年了。”傅红雪摇头道:“等东岳大帝醒来,必然找你算账。到时候你会和井然一样腹背受敌。”
“呵,东岳小儿想醒还需时日,只要在这之前,哥哥醒来即可。再说,当日若非我杀了赵云澜,轮得到他做这东岳大帝?”沈面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傅红雪说的话,道:“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把事情做漂亮一点,我与吴邪大婚在即。你便遣鬼使告知东岳手下的人,那些麒麟竭就当作是册封鬼后的贺礼,看能不能把他提前气醒咯。”说到这里沈面露出几分恶劣的笑意,道:“这个消息可一定要传给井然啊,呵,让他别再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了。”
傅红雪看了沈面一眼,沈面的衣袍上新鲜的血迹,原本想和他争论的话语变成了更深层的忧虑,道:“你便当真不怕在沈巍醒来前就魂消天地?”
“不会说话就闭嘴。”沈面面容有些扭曲,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现在我才是鬼王!”
傅红雪摇了摇头,沈面对他既有对沈巍的那份特殊爱意,又有对沈巍的恨意。这也导致了沈面愈发地想在他面前证明他的各种决定都是对的,也就愈发一意孤行,不计后果。
可是傅红雪毕竟不是真正的沈巍,他根本管束不了沈面的行为,也就懒得再和他争执。只是现在他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确保吴邪的安全。
鬼界鬼王封后的事情传得很快,井然回到血族还没来得及和邵芃橙正面交锋,就得到了吴邪要被封为鬼后的事情,井然一下子就不想去找邵芃橙了。
“邵芃橙的事情让真真去处理吧。她愿意和邵芃橙私奔随她去,能谈妥回来就授封她作伯爵。”井然坐在陈一鸣对面,翻转着手中的黑色的喜帖。
陈一鸣露出了一个有些讥讽的笑意,道:“你之前因为吴邪要和沈面交战,还说要把我们的婚期延后,想不到他们两个倒是情比金坚。”
“……我们的婚礼如约举行,不过我不会就这么便宜沈面的。”井然神色不善地看向窗外黑雾弥散的山林,道:“沈面从东岳大帝手上盗窃了那么多麒麟竭,血族也是该见义勇为一次了。”
“呵呵。”陈一鸣笑了起来,他看着井然舒展双翼向东飞去,目光转向那张被留在桌上的黑色喜帖,双眸瞬间变得血红。喜帖无火而自燃,暗色的火焰在焚烧的同时也将他扭曲的身影映照在了墙壁上。陈一鸣除了那双血族特有的双翼外,他的额头还有两支浅浅的犄角,以及身后细长的尾巴,这令他的影子看起来更加怪异可怖。
两边各自忙碌着,井然致力于唤醒东岳大帝花无谢,沈面则忙着筹备大婚的典礼和流程,随着两边计划进程的加快,婚期也一天天逼近了。
吴邪每天坐在床上,每天看着窗外被古旧风车引入花田间的忘川河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沈面出现的时候,他会表现出一些适当的迎合,好像是怕了再被收拾。在听沈面念那些大婚的流程和礼单的时候,吴邪只是笑了笑,“我听不懂,你安排就好了。我会配合的。”
沈面眨了眨眼睛,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吴邪说的话和态度根本挑不出错,他就算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表现。他想和吴邪做爱,吴邪就脱了衣服继续配合他,在床上对他更是百依百顺,这令沈面更加烦躁了。
尤其是在沈面看见吴邪整天整天地盯着花田发呆,在大婚的前一天,沈面终于忍不住问吴邪,道:“你真要做一个布娃娃吗?”
“嗯?”吴邪不解,抱着枕头笑了一下,道:“我会说话啊,我也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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