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旧账,一笔一笔, 挨个清算。
??周太傅又上奏过几次,可那折子叠得比人高,每回都递进去,每回都照原样送回来。
??独断,且专。制。
??这位陛下辅一继位,便震慑得朝堂上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你说他律法严苛,集权过盛吧,他又偏偏都是按着规矩来办事,并不是凭着自己的喜怒和偏好任意摆布权利与人心。周太傅不太看得过眼,可是又揪不出什么大错。
??和这位年轻的郡王一僵持便是两三个月。
??听说深宫里,还住着一位还未来得及册立的皇后娘娘。
??那皇后,是余家人。
??前朝第一大叛臣,余镇钦的幼子。
??那魏家人的反叛就是新帝心底深扎入骨的尖刺,怎么还会留着一个余家人做皇后。陛下对这个未来的皇后并不曾多提及,朝臣里只知那是余家幼子,可陛下继位三个月,却没几个见过这位准皇后的。
??就像是巴不得世人遗忘了,将人彻底藏起来了似的。
??应该是不太得宠吧。
??毕竟是这位新帝落魄时候,不得不迎合的一个不成器又无实权的世子罢了。
??而且还是余家人。
??金陵城里渐渐入冬,又到了小雪初降的时节。
??余洛端着热乎乎的甜汤,撑着脑袋看着窗外枯枝上的细霜,轻轻呼出一口气便是一团白汽,散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闷了快整整三个月。
??他只见过裴寒凛一次,还是隔着两重院墙,远远地朝着他行了个礼也没进来打招呼。
??更别说别的人。
??低下头看着圆滚滚的肚子。
??已经到了走路很费劲的月份了,余洛最近倒是不怎么嗜睡了,反而特别爱动起来。
??林哥哥又忙,经常是到了深夜才能回宫殿。这就直接导致他白天非常地无聊,原本外头还有个秋千架的,因为他现在月份大,林哥哥也不许他坐,前几天已经教人直接拆了。
??他说,等孩子生下来了,给你造个更好的。
??除了皇后姑母有时候会过来看看他,整个宫殿里除了服侍的宫女们和每日请平安脉的太医,基本也见不到别的人。
??昨日来了几个制衣坊的,宫殿里都铺着软乎乎的垫子,摔倒了能磕碰的有棱角的柜子桌案也都从寝殿里搬去了别的屋子。
??最近吃药的分量也加大了。
??余洛身边的人统统都像是成了哑巴似地,极少和他嚼舌根,不管是外头的事情,还是有关生孩子的事情,只是态度始终恭谨。
??唯一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走失的鸳娘终于回到了金陵城。
??她看着阿洛圆滚滚的肚子,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她似乎还没能完全接受余洛怀了孩子这件事情,满脸掩不住的担忧。
??不知缘何。
??余洛总觉得越是临近要生产的时候,周围人的态度越是小心翼翼。
??不敢说话,闷得要命。
??鸳娘看出他很无聊,拿出老手艺给余洛做了个毽子,可是余洛还没踢两下,就被宫人们面色慌张地收走了,好像他踢的不是个碎布毽子,是个炸雷似的。
??余洛很不开心——
??秋千不让坐,现在毽子都不让踢了。
??他生了气,宫人们更是谨小慎微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怪怪的。
??是他平时对这些宫女们不够好吗,为什么她们都怕自己怕得要命。
??到了黄昏时候,余洛坐在廊下折几支早冬的梅花,才听到宫人们窃窃私语。
??“可是,就算是药喝得再多,还是有有可能死的吧,不管我们服侍得再怎么周全,也根本不可能万无一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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