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曾卧在长廊外,像个流浪汉那样。
尤其在这该死的住院观察及隔离期间,她还赶上了姨妈降临。真是祸不单行!
左青青丧气地靠在玻璃门发呆,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任古飞。她忙整顿好仪态,抬头看时,任古飞在朝她挥手,然后很小心地,把手凑到唇边比了个飞吻。
左青青眯着眼睛笑了,把手指点在玻璃门,画了一颗极大、极明显的爱心。
心情突然好了。
**
当晚,分开的两人谁也没能合眼。任古飞一直给她刷手机聊天,煲电话粥到手机电量为红。
接上充电线后,左青青揉了揉额头。她一直没给燕城回消息,父母那头,总得有个交代。
她想不出该如何交代。
心理上既厌憎,又恐惧,最后就演变为无限期的拖延。
医院长廊的灯束寂寂的,不时传来咳嗽声、走动声、简短的交谈声,还有人躺在椅子上刷视频,到处充斥着昏沉气息。消毒水气味越发浓重。
左青青睁着不眠的眼,一直等到手机充电满了40%后,给任古飞发了条消息——【睡了。】
附赠一个笑脸。
然后她双手插羽绒服兜内,缓缓地走出长廊,在角落处找了块地儿,坐在台阶上看雨。
雨声磅礴,刷落地面时水珠飞溅。
听久了,其实也很像乐章。
左青青长久而仔细地内心盘算,眼光落在雨幕,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让她父母知晓此刻她在医院,他们会做出什么举动。
再比如,她和任古飞在一起这件事,她父母会有多么激烈的反应?
他们会在医院隔离十五天,半个月的期限,也许等他们出院时,不光楼道解封,就连冀北城也解封了。到时候……她父母会不会要求她回燕城?
原生家庭与她埋在南加州暴雨黄昏的那个秘密,横亘在她和任古飞之间。
如同盘踞在暗夜中的魔鬼。
谁也不知道魔鬼何时会降临,但一旦遭遇,就是灭顶之灾。
左青青掐紧一直握在羽绒服口袋内的掌心,垂下眼,唇角勾起抹讽刺的笑。
**
机器发出嘀嘀声。
红光扫过左青青额头与手腕静脉,门卫给她在腕表处贴了枚绿色通行证。
左青青终于松了口气。
她的检测报告也齐全了。和任古飞一样,她也只需要继续留院观察十五天即可。
十五天,说长也不长。
她与任古飞分别住在不同楼层,吃饭时间错开,活动区域严格区分,只能电话或者用社交软件互相问询。有次任古飞实在是太想见她,刻意在晚饭后磨蹭,借口出去抽烟,在用餐区多滞留了一个小时。他立在屋檐下张望,工业时代的屋檐极窄,半边身子都被雨浇得shi透了。
左青青手插羽绒服口袋,微低着头,随着人群往前缓慢地挪动脚步。去往餐厅的路需要经过一个空旷大厅,大厅三面都是落地玻璃,门微开着条缝。左青青排在队伍末尾,人与人之间隔着一米远。她耳内突然传来口哨声,痞里痞气的,混杂在嘈杂雨声里。
她抬头,就见到任古飞朝她笑。
于是她也笑了。
两人隔着太远,说不成话,互动只能靠眉目传情。任古飞又往餐厅走了几步,紧贴着落地玻璃,黑色泰迪熊那样瞅着她扮鬼脸。
表情在玻璃上弄花了。
她只看见一个变形的笑容。
她越发笑得温柔。眼睛雪亮,抿着唇,冲他歪了歪头。
任古飞很快就被外头裹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拉走了。左青青踮起脚尖往外探,只看见他低头认怂,一个劲儿地给人道歉。
她拿出手机,给他拨通了电话。“任古飞,你别和人吵架啊!好好地道歉。”
任古飞歪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脖侧,一边笑,一边不断冲工作人员点头。又挨骂又高兴的很,硬是把那个工作人员的训斥给逼停了。最后那人朝任古飞挥挥手,任古飞立刻像个得胜了的将军,扭头看向左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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