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香浮动的风里夹杂着女子娇媚笑声、或嘤咛哭泣。
纸窗上交缠的剪影,红烛挂泪床榻摇曳。陆云深望对面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黑眸无声地注视江栖鹤。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江栖鹤唇角弧度勾人,却敛着眸光,故意不看陆云深,“陆庄主,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时而纯情得跟入世未深的少年似的,时而又心思慎密、沉着威严。”
“我记忆没完全恢复,多数时候凭着感觉在做事。”陆云深手指从江栖鹤手背滑开,再挪回去,指尖触碰指尖,跟细脚伶仃的小兽般寸寸地爬上去,重新将那只手覆住,“你不喜欢吗?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其中一个我,而讨厌另一个?”
江栖鹤失笑,“不管是哪一个,不都是你吗?”
“如果你只喜欢少年的我,我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陆云深说得郑重。
江栖鹤没好气地在陆云深额头拍了一巴掌,顺势从屋脊上站起,抽手伸了个懒腰。
“阿鹤。”陆云深踱步过来,“我能抱一下你吗?”
“哟,还知道提前打招呼了?”江栖鹤挑眉,随即冲陆云深露出微笑,“不能。”
话虽如此,但江栖鹤此时的姿势太容易被偷袭了,陆云深稍微倾身,就将他揽了个满怀。
陆云深脸颊轻碰江栖鹤脸侧,尔后垂眸看向先前在偃琴洞窟时,他留在江栖鹤脖子上的咬痕。
当时他咬得用力,虽然没破皮出血,却也深红一片,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陆云深抬手摩挲那处,感受到江栖鹤瑟缩了一下。
“还疼吗?”陆云深眼底闪过自责。他声音又低又柔,像是低音域的琴弦揉出的沉沉yin响,微热气息喷薄到脖颈间,在暗香浮动的夜色里,惹得江栖鹤耳垂一红。
江栖鹤腿软了一下,强作镇定轻咳一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对不起。”陆云深指腹在那圈深红上来回,眸色很深,另一只手扣在江栖鹤腰上的手不住收紧。
“怎么,为了弥补我,要我也给你来这么一下?”江栖鹤慢条斯理地轻声笑道。
陆云深回了句“好啊”,将脖子主动送到江栖鹤唇边。
柔软温凉的唇在陆云深颈侧擦过,江栖鹤下意识后仰,又挣扎几下,从这人怀里跳出来,“好个锤子,又不是鸭脖,我才不啃!”
“洗干净,再抹点料,也是蛮好吃的。”陆云深站在原地,深黑的眼眸一眨,闪过笑意。
“那你改行卖鸭脖,我天天来照顾你生意。”江栖鹤给了陆云深一个脑瓜崩。
几经折腾,江栖鹤衣袖被压得略微发皱,陆云深凑过去,细致地替他理整齐。
晚花的香与脂粉甜混在一起,腻得不成样子,陆云深鼻翼翕动,小声问江栖鹤:“要换个地方休息一晚么?”
江栖鹤还没说话,蹲在屋脊另一头装死的绿羽鸟炸毛飞起,“我终于等到这话了!看你们两个老年人腻歪简直要被齁死了!”
“春天来临,繁殖的季节到了是吧。”江栖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我准你离队去追寻真爱。”
阿绿一翅膀糊到江栖鹤鼻尖,“阿一被盲老头带走了!你都不关心关心他吗!”
江栖鹤微怔,旋即眯起眼眸,边点头边拖长调子一“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绿羽鸟用翅膀捂住眼睛,“什么原来如此,我只是关心同生共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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