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暖和,空调很凉爽,严亦宽很迷茫。
他从昨天看见张直蹲游戏厅门口哭,迷茫到现在一睁眼看见对方坐书桌前奋笔直书。他伸手摸到放在枕头边的眼镜戴起来,视线变清晰,张直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玻璃豆把他吓醒了。
说实话,严亦宽有点累,昨天接近半夜回到家,和小孩解开误会后被折腾到三点多才睡。以天色来看,现在最多早上六点或七点。张直不知道坐着写东西写多久了,好像不用休息一样。
怎么了?
张直听见声音回头,粗手粗脚地把眼泪擦掉。虽然房间地面一尘不染,但也不是张直跪得利索的原因。严亦宽接连受到惊吓,赶紧坐起来要去拉地上的张直,可张直跪得落地生根,严亦宽拽不动。
老师,我知道错了。
张直这话从两人认识起就没少说。这次张直除了道歉,还给严亦宽递上几张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严亦宽接过一看,忍不住笑了。
检讨书?
张直起身用薄毯将未着寸缕的严亦宽裹好,再跪回去,姿势特别端正。
经过昨天,我意识到自己实在太幼稚也太过分了,所以写了检讨书,保证以后不再犯。张直眼睛还红着,边说边吸鼻子,老师辛苦工作,为了早点见到我加班赶活,还给我买了礼物,我却蛮横无理误会了老师,给老师脸色看,还说了令老师伤心的话,不应该。
严亦宽一页一页地翻看张直清秀的字迹,认真审阅的模样看上去仍未脱离教师行业。
我保证,以后老师回来我一定去接机,接火车。必须准备好饮料和零食,行李我扛,人我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欺负老师,只能给老师看笑脸,哭不能超过两分钟。家里要时常备好套子,安全性爱永远在首位,不能让老师生病或者不舒服,时间要控制在一小时之内,不能让老师累了。
听到这里,严亦宽拿纸挡住脸,见张直没停,又从纸的边沿去瞄。张直跪在地上认真掰着手指,数自己还有多少样悔改项目没说。
好了。
严亦宽用检讨书扇风,越扇越热,最后把纸拍到桌面,向张直敞开薄毯。张直取下严亦宽的眼镜,钻进去的时候带起一阵风,惹得严亦宽打了个喷嚏,张直赶紧用薄毯把两人捂严实了。严亦宽触碰到张直的体温,睡意卷土重来。
以后有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沟通,能做到吗?
张直忙点头。那份检讨书简直废话连篇,不及严亦宽的一个要求。严亦宽闭起眼睛,亲了亲张直没压着枕头的半边脸,没再睁眼。张直拿鼻子去拱严亦宽。
我的左脸有话想问你。
嗯?
为什么你只亲右脸不亲我?
严亦宽笑了,睁眼捧起张直的脑袋又亲了亲左脸。他正要睡,感觉久经折腾的两瓣rou被掰开,立刻皱起眉头:我想睡觉
不做不做,我就是看看药膏吸收得怎么样。
严亦宽被摸着才感觉出一阵油滑感。哪来的药膏?你什么时候弄的?
检查完毕,张直收回手,你睡着的时候,我让外卖员从24小时药店买过来的。
严亦宽一大早被一波又一波的羞臊冲击,最终抵挡不住,背过身去面对墙壁睡回笼觉。
平时上班没日没夜,一旦回到家,严亦宽总是睡到天昏地暗。他闻着饭香醒来,窗外一片漆黑,差点以为时间没流逝,还停留在昨晚。
饭桌上,张直偷偷问严亦宽屁股还有没有不舒服,严亦宽红着耳根摇了摇头。
东西我买回来了,今晚张直被塞了一块肥猪rou堵住嘴。
严亦宽囫囵吃了几口饭,把脸上腾起的热度压下去。
这次回来还是周日晚上走吧?几点的飞机?老父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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