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起了个大早，直接在陆生帐前守着，没过一会，果然见周生从里面出来，张宝华恨铁不成钢，走到周生身后咳嗽了一声。

    周生一回头：“少爷？”

    “叫什么少爷，”张宝华没好气：“这是军营，周队长。”

    周生讪讪一笑：“张校尉。”

    “你一大早跑到陆副尉营帐里干什么？”张宝华明知故问：“这么早，怕是除了巡夜的士兵，别人都没起。”

    “啊，我……”周生犹豫了一下：“我就是有事找陆副尉商议。”

    “呵，商议，”张宝华冷笑一声：“什么事用得着你们商议一夜？”

    “少……校尉，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张宝华气结：“我昨晚上看你进去，等了半天不见你出来，今早上特意起大早来这守着，你可真没叫我失望啊。”

    周生低头不说话。

    “周生，这是军营，你这么做……”说着张宝华忽然想到什么，忽然伸手一把拉开周生的衣领，白皙的脖子上赫然错落几枚颜色不一的吻痕。

    周生惊慌的躲过张宝华的手往后退一步，血气上涌，脸早已红彤彤一片，而张宝华怒火中烧。

    “你你你，周生，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周生对上张宝华愤怒失望的目光心中难受，声音发哑：“少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宝华一转身：“到我帐中来。”

    一前一后进了张宝华的营帐，张宝华全程黑着脸，到了帐中方才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生沉默不语，脸上羞愧之情落入张宝华眼中。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这是军营，我能发现，别人也能发现，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你？”

    “我知道。”良久，周生才开口，语气淡淡的：“兔儿爷，卖屁股的，无非就是这些，我也不是没听过。”

    “知道你还做？”张宝华见他低着头站在帐中，脸上红晕褪去，衣领凌乱，看起来有些可怜，张宝华的声音不觉的柔和起来：“来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就算你是……你是断袖，陆生也不是良人，你跟他这么混下去，只会害了你。”

    周生不敢抬头看张宝华，一双眼睛盯着鞋尖。

    “陆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张宝华笑了：“他能为了你不娶妻？不繁衍子嗣？他能堂堂正正的告知天下你的身份？”

    周生闭上眼睛，缓缓摇头。

    “你到底图什么。”

    “图什么……”周生苦笑：“我能图什么啊，少爷，谁叫我……遇上他了呢。”

    张宝华不忍见他这样，沉思片刻：“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以后你再也不要去他帐中了，也别和他说话，不，如非必要，你见都不要见他。”

    “少爷……”周生双手捂住脸颊，声音带了喑哑的哭腔：“我做不到……少爷……我试过……我做不到……”

    张宝华听出他压抑悲伤，心里很难受，却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他。

    “周生，不值得，”张宝华缓缓开口。

    周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眼中shi意，抬起头，笑笑：“少爷，你都问我两次了，值不值得……谁说的清，谁叫我……谁叫我就是喜欢他，”周生吸吸鼻子：“反正……我们现在挺好的，他对我很好，以后要是真的分开了，我也……我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