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合适好看的花瓶，有矿泉水瓶，但他不想用，拿出手机搜索最近卖花瓶的店，这时，手机里进了一个电话，联系人显示“爸爸”。

    自昨晚上的三个电话都没接，现在又打了过来。

    周昱宁搜店的手一顿，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点了接通。

    是个视频电话。

    以前周昱宁想爸爸、想见爸爸的时候，都会背着父亲偷偷打视频电话过去，不过对方不是在忙没有接，就是说不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去忙了。后来十五岁分化之后，倒是对方时不时会打视频电话过来，不过周昱宁已经变得沉默寡言，淡薄的父子关系让闻烨也不知道如何与儿子交流，往往说不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视频接通，画面出现的依旧是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白色工作服，闻烨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一副疲惫至极的面容。

    周昱宁喊了一声“爸爸”，就像在完成一项基本的礼仪。

    闻烨刚从实验室出来，他已经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睡了，为了赶实验进度，早点完成手头的工作。他看着周昱宁：“怎么突然跑到n市去了？”

    周昱宁：“临时想来这里玩几天。”

    闻烨：“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要乱跑吗？你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跑那么远，万一你的信息素又突然……”

    “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周昱宁打断他道。

    闻烨蹙眉：“昱宁……”

    周昱宁沉默同他对视，闻烨轻叹了口气：“听吴叔说你和朋友一起去的。什么朋友？”

    周昱宁没说话。

    闻烨看了眼他身后床头柜上的两束蓝色满天星：“昱宁，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虽是疑问，却用的肯定语气。

    周昱宁轻蹙起眉，否认道：“没有。”

    闻烨：“对方是Beta还是Omega？”

    周昱宁：“没有谈。”

    “要是是Beta，倒也还好，但如果是Omega……”闻烨停顿了一下，“他可能会被你的信息素伤害。”

    没有Omega能承受周昱宁不受控暴涨的信息素，而且周昱宁会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失去神志，做出各种不受控的事。

    周昱宁闻言，眉头蹙得更紧。

    闻烨心下有了判断，又道：“他知道你的情况吗？你觉得，”闻烨一字一句，看着他，“他能接受吗？”

    周昱宁握紧了拳头，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

    闻烨知自己的话让周昱宁生了气，缓了语气道：“昱宁，我也是为你好，一味的执着只会让双方都受到伤害。”

    周昱宁：“就像你和父亲那样吗？”

    闻烨一时没了声。

    周昱宁也知自己说错了话，撇开了视线，道了句“对不起”。

    闻烨摘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昱宁，早点回家吧。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话落，视频通话被挂断，周昱宁看着回到搜索花瓶店页面的屏幕，直至变暗，然后自动锁屏。

    突然响起的一声门铃声将周昱宁从思绪中拉回，他抬头看向门的方向，然后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的谢星举了举手上的磨砂玻璃花瓶：“旁边的小商品店买的，挑来挑去就这个好看点。等回了h市，我再给你买个更贵的更好看的。”

    周昱宁看着谢星：“不用，这个就很好了。”

    谢星：“要求这么低？那你昨晚衣服怎么不去便宜的地方随便买点？”

    周昱宁：“转账还没过期，你可以把钱收下。”

    谢星“啧”了一声，不欲跟他再在这个话题上唠，往里看了一眼：“不让我进去吗？”

    然后生怕被拒绝似的赶紧道：“我帮你插花，插完花我就走，绝对不打扰你休息。”

    周昱宁侧身将他让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