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军队大多都驻扎在城外,城里留下的都是些小头目以及维护城中稳定的士兵。
他们连夜入了城,?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无情的收割着那些漠北人的生命。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城门早已落在了赵吼的手里。
昔日里无往不胜的杀神回来了,消息传出去过后,?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有来投靠赵吼,有先前在卫安军待过的,?也有慕名而来的。
人数一多,问题自然就来了。
先前的卫安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自然能做到令行禁止,可现在这是杂牌军,管理起来也颇为费劲。
前几日有个喝醉了酒的居然欺负了城中的一个妇人,赵吼一怒之下将人给砍了,这两日手下的人才稍微收敛了些。
再一个寒冬腊月的,粮食也是个问题。
他们来的时候,?城里的粮食都让漠北人运出去大半了,眼下城里的口粮应该也撑不到月底。
孙二德一样一样的说着。
赵吼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事情千头万绪,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抬起了手,示意孙二德不必说了。
“我去睡会儿,一刻钟后叫我!”
刚才明明很困,可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又没了睡意。他将放在床边的棉袄搂进了怀里,低头深深的嗅了一口,仿佛搂着棉袄就跟搂着程宴平是一样的。
月余未见,也不知他在家里如何了?
大黄和小黑是不是还经常干架?
菜地里的大白菜和萝卜差不多可以吃了,收回来的山芋程宴平知不知道要放进地窖里存储,还有他不会炒菜,这些日子瘦了没有?
他本就清瘦,若是再瘦下去,那还了得?
赵吼就是想着这些事入眠的。
梦里,战事已停,他回了龙门镇,刚到镇子门口,程宴平就眉眼带笑的扑进了他的怀里。他窝在他的怀里撒娇说,“赵吼,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可想你了!”
声音温温软软。
......
赵吼才走的那几天,程宴平百般的不适应,白日里倒还好,学堂里的事多,时间倒也容易打发。可每每到了晚上看着冷冰冰的家里,连带着心也空了。
他花了好些日子,才慢慢适应了过来。
孙二德他们走的时候,镇子里年轻的汉子差不多也都跟着去了,这消息也不知如何传到了隔壁的青山镇。
上次被赶走的老头这一回又带了好几十人来龙门镇闹事。
还放言道要么乖乖放人,要么就抢。
程宴平抄起了家里的扁担就杀了出去,这出去一瞧,满街都是人,许嫂子拿了菜刀,镇长拿了鞭子,连花花手里都举着弹弓。
这弹弓是孙二德临走的时候特意给女儿做的,花花宝贝的很,日日都带在身上。
放眼虽都是老弱妇孺,可声势却吓人。
青山镇的人挨了一顿好打,落荒而逃。
事后程宴平撑着扁担在那喘气,心里头却是格外的高兴,从前读那些话本,总有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侠,她羡慕的紧,今儿他也算是当了一回侠客。
后头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雪。
如今积雪都没过脚踝了,可程宴平却没心思出去玩雪。
镇子上虽消息闭塞,可每隔些日子总有凉州城的消息传来,昨儿传来消息说凉州城守住了,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去投奔赵吼呢。
他一时犯了难。
以前读兵书时看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赵吼固守凉州城,跟漠北的军队拼的就是耐力,若是凉州城破,再想要夺回就难了。
可若是凉州城内先乱了,到时候就算赵吼有通天的本事,那也于事无补。
程宴平想了又想,放下手中的馒头,决定去找镇长商量。
他取了围脖系上,围脖上水光滑亮的白狐皮是赵吼秋日里偶然猎得的,特意没拿去卖,留给他做围脖的。
外头风雪已停,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
镇长正在家里练字静心,见了他便道:“可怜我年纪大了,否则我定要随着赵吼去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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