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吼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程宴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半晌才挤出一个“你”字。
这头程宴平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眼泪早已模糊了眼睛,反正他看不到赵吼的表情,爱嘲笑就嘲笑去吧。他举着手中的镰刀,说话声哽咽的厉害。
“我...我就想收拾院子来着,可...可这镰刀他也欺负我.......”
赵吼看了一眼他手中锈迹斑斑的镰刀,心中暗暗称奇,不过就是这点小事罢了,至于哭的这么伤心吗?这要是让不知道情况的人瞧见了,还不定以为他怎么着他了呢?
“你手里这把镰刀已经生锈了,得用磨刀石磨一磨才能又利又快......”他说着就朝着程宴平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镰刀给夺了过来。
程宴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明明是下定决心要从头开始,要好好生活的,可是刚才割草的时候,每一镰刀下去,草倒没见得割了多少根,自己却总是受伤。
他越割越生气,不知是跟镰刀生气,还是跟自己生气。
最后弄的满身是伤不说,草却没割掉多少,彼时有风吹过,草尖轻摇,每一根草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当时就憋不住了,可是又不敢哭的太大声,怕招来旁人的笑话,只一个人坐在地上闷声偷哭,谁知隔壁的猎户却来了。
赵吼见他依旧在掉泪,正急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时,镇长带着东西进来了。
镇长一进来就看到浑身是伤,哭的梨花带雨的程宴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到了赵吼的身后,直接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你这小兔崽子,你怎么把人欺负成这样了?亏得我还逢人就夸你不错,你真是......”
他说的义愤填膺,“道歉,快给人道歉。”
赵吼平白无故挨了一记,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程宴平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他哽咽着道:“镇长,您别怪他,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太笨了,连割草都不会。”
镇长直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将程宴平护在身后。
“小程啊,你别怕。他怎么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欺负?
程宴平莫名就想到昨晚他靠在男人怀里说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以及男人帮他解毒所做的事,这样算是欺负吗?
“镇长,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镇长将信将疑的转了身,见程宴平身上有血渍,忙替他检查了起来。这一检查还真是不得了,程宴平皮肤原就娇嫩,昨晚自山坡上滚下的擦伤,镰刀的割伤,还有被鸡的啄伤。
虽都不是大伤,瞧着却是够吓人的。
镇长冲着赵吼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人去医馆包扎伤口?”
赵吼原想拒绝的,毕竟镇长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下,可瞧见程宴平手臂上的啄出的一个个血点,还是在他跟前蹲了下去。
“镇长,不用了,这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真的......”
程宴平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忙摆手拒绝。
赵吼失去了耐心,沉声吼道:“快点。”
程宴平看了看镇长,老老实实的趴在了男人的背上,“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腿,然后脚步稳健的朝着外头走去。
龙门镇上也只有一家医馆。
大夫姓何,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替程宴平处理了伤口之后,又开了些止痛祛瘀的药。
这一番闹腾,等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镇长瞧着满院的狼藉,便道:“小程啊,你现在受了伤,还是等养好伤再慢慢收拾吧。”说完觑了赵吼一眼,见他不搭理,便又补了一句,“赵吼,你说是吧?”
赵吼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抱臂倚在门口就不接话。
镇长收回了目光,圈手在后腰上捶了几下,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哎呀,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小程啊,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先歇在我家吧......”
赵吼瞧着他佝偻着腰往外走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左不过五十来岁的年纪,怎的就成老骨头了?
镇长一只脚都要跨出门外了,见赵吼还是没动静,索性直起了腰,迈开了腿,直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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