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砰——”
声音极度缓慢。
等到她几乎清晰地感受到子弹在穿过自己的心脏时的旋转和搅动以后。
忽地一下,她听到那心脏跳动的幻听停止了。
血rou模糊。
应当是血rou模糊的。
锦颐看着脑门上多了一个弹口的福泽,就像马启鸿一样直直地往后仰躺下去, 身体也开始失去了平衡,几乎就要倒下。
她快死了。
锦颐的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还在强撑着,一双幽深冷凝的眼睛里,充满了理智。
她的目光放在那站在福泽尸体的不远处,原本应该是想要和福泽一起撤走的,却在看见福泽丧命以后,转过身想要径直逃走的秦非正身上。
绷着最后一根弦的脑子里,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脑子里的思绪一下子畅通了起来,就连这连日以来不解的迷惑,也最终和这场有预谋的谋杀联系在了一起。
是的,有预谋的谋杀。
秦非正被民军的围着,快要跑到市政厅里其中的一个拐角处了,锦颐完全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在强撑着,在撑着不让自己现在就倒下的同时,她把在射杀了福泽后就一直没有放下的手,想也没想的,隔着市政厅大门的一层薄薄的玻璃,直接对准了秦非正的方向——
“砰!”“砰!”“砰!”
她接连开了三枪。
因为手是颤抖着的,她没法保证自己的准头,只能对着秦非正的脑子多开几枪。直到看见秦非正确确实实是中弹了,甚至比她还要迅速地倒下了,她这才放任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开了。
“啪”地一声,锦颐手上一松,握在手里的枪终于不受控制的掉落在了地上。
她浑身大汗淋漓。从中了第一弹开始,一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绝不超过一分钟,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这一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场所有的人都应该是目击者。
第一次响起两声枪响时,他们或者没有注意。但等到了第二次,那两声枪响离他们如此之近,区别只不过是一个还在市政厅门外的柱子边上,一个已经摸着了门,只差一步就要踏进市政厅的建筑里。
当两方正面对上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抓牢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能在变故发生的其中反应过来罢了。
“司令——!”
“锦颐——!”
在锦颐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往地下仰躺下去的时候,此刻不论是原本就站在锦颐身边的王凡,还是被铁血军和产军士兵牵扯着、要从马启鸿的尸体边拉开的谢锦言,脑袋里瞬间空荡起来,只能目眦欲裂地惊声叫嚷着。
而也是两人的这一生称呼,瞬间就把怔愣着的将士们给叫醒了。
短短的五分钟里,死了三个领导人。接下来不超过三分钟里,马上还要再死第四个。
好好的一场和谈,怎么最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呢?
谁也想不到答案,只是围绕在市政厅外的、不同阵营的将士们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锦颐——!锦颐你别担心!医院!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原本就像是黏在了马启鸿的尸体旁,任士兵们怎么拉都拉不走的谢锦言,瞬间就爬着跑着地扑到了锦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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