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乾转头，视线重新挪回手机屏幕, 停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只是单纯想好好过个圣诞节而已。”

    她自然不会天真到连自己男朋友话里别别扭扭的语气都听不出来。

    当然, 她也不是那种一定要刨根问底，非要逼着苏乾亲口肯定她的猜测的人。

    她只是有点心疼, 究竟是心里藏了多大的委屈, 才会让这个还不到21岁的少年这般苛待自己——

    因为心中对养父的亏欠，所以对苏亦航有求必应；

    因为过生日会激起母亲对那些不堪往事的回忆，所以他从不过生日, 就连粉丝主动给他办的生日会，怕许韵看到新闻难过, 他便把生日改期了。

    因为担心母亲见到他会想起周樾，所以他尽可能少地出现在许韵面前……

    可是没人告诉他, 他并没有错。

    所有的一切，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星玥撑着床板坐起来, 手环上他的肩膀，额头贴着他的脸，轻声道，“你现在有我了，今年生日，我陪你过。”

    她说着，余光不小心瞥到苏乾的手机屏幕。

    上面一系列“亲妈爆炸、灵车漂移、骨灰拌饭、坟前蹦迪……”的字眼。

    晃得她的眼睛抽抽地疼。

    沈星玥下意识抬头看苏乾的脸。

    他抿着唇，脸上很平静，仿佛微博评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骂的不是他一样。

    “怕我难过？”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骂来骂去就这几句话，点新意没有，我都看烦了。”

    “……”沈星玥伸手拿过他的手机，顺手退出微博，“对啊，来来回回就这几句，别看了，浪费Jing神浪费电。”

    “睡觉吧。”

    关了灯，重新躺下。

    沈星玥不比苏乾晚上的时候睡过觉，重新躺下后，没一会便开始犯迷糊。

    苏乾从身后把人抱住，就着昏暗的灯光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半晌，长长地舒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来来回回就那几句，那帖子，被我黑了。”

    沈星玥睡得迷迷糊糊，只知道身边有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但是说的是什么，大脑并不能很好地反应出来，只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然后终于沉沉睡去。

    ……

    到底还是年轻底子好。

    苏乾在医院住了一晚上，打了针又吃了药，已经挺过了最痛苦的时间，药效发作之后，情况便开始渐渐稳定下来。

    沈星玥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醒来刚睁眼，就看到苏乾背对着她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眼睛直直看着外面，久久没有动，像是在发呆。

    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金黄金黄的阳光穿过窗户散在他的周边，就好像在他的身上度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明明是一派温暖又温馨的景象，沈星玥却莫名地觉得心疼，莫名其妙的开始鼻尖泛酸，眼眶也连带着有点热。

    她深呼吸压了下情绪，又犹豫了一下， 开口唤了一声：“苏乾！”

    不同于其他情侣，热恋的时候会给对方取各种爱称，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尤其喜欢在叫他的时候，把“乾”字的尾音上调或者下压，来表达自己的小心思。

    苏乾转过身来，脸上漾出一丝笑意。

    “快起床，我刚刚叫了早餐，应该快到了。”

    “哦。”沈星玥嘴上应着，身上却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