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同阿彦这么熟了?还扑到他怀里哭?”在赶来的王贺肝胆俱裂的表情下,周承弋将未来的女皇陛下放下。
结果周承玉鼻子一酸,喊了声“四哥”抱住他再次哭了起来,还是怎么劝都劝不好的那种。
不过到底年纪还小,这些天Jing神饱受折磨又是两顿爆哭直接哭累了,王贺上来抱她想带她回乾元宫睡觉,结果人影一落下,周承玉就挣扎着睁开了眼,扯着周承弋的衣角倔强的不肯放。
“怎么了?”除了周承安之外,周承弋对所有兄弟姐妹的态度都很不错,对方愿意亲近也会给与同样的亲近。
周承玉低头看着脚尖,声音低的像是呢喃,“四哥,我不想回寝宫,好冷。”
她现在住在乾元宫,寝宫虽然不是皇帝之前用的主殿,却也就在旁边了。
七月正是一年暑气最重的时候说冷,这怎么听怎么是一个借口。
周承弋看了她一眼,没瞧见她表情,只看到不安颤动的发尾,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伸手在这位即将登基的女皇陛下头上薅了一把,“听说周承安将东宫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留没留床被子,如果有什么东西损害了,可以理直气壮的找他用钱堵上。”
周承玉抬头,眼睛微亮了一下,赶紧说道,“东宫已经好好打扫过了。”
“行,那就请陛下摆驾吧。”周承弋伸出手。
“太……瑞王殿下,您回来,老奴就放心了。”王贺改口的很快,倒是听不大出来,他脸上褶子如往常一般皱起来,笑意却流于表面,更多的是一种悲伤和释然。
他微弓着身轻声说道,“老奴要去陪陛下了。”
周承弋点了点头,只以为他是要回乾元宫的灵堂那里,就是听着好像有点怪异。
房观彦目送王贺退走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走吧,很久没回来了吧,回宫去看看。”周承弋一手牵着周承玉,一手去牵房观彦的手,房观彦也下意识的把手塞了过去,然后就对上周承玉从另一边侧头看来的视线。
房观彦:“……”
虽然周承玉围观了他们请赐婚的场面,按照她的聪慧,便是当时不知道后面也应该是了解透彻了的,但被一个小孩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也还是觉得尴尬。
周承玉似乎是看出来他的不适,眨了眨眼,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直起身体,想要将此事就此揭过。
周承弋却是眉梢一扬,拉了她一把朝房观彦示意了一下,“不叫人?”
“皇嫂?”周承玉试探着吐出一个称呼,又顿了一下,用手指在脸上挠了挠,眼神没个定点的四处漂移了一会儿,微微侧过头去脸色微红,小声开口,“还有刚才……谢谢。”
房观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还是周承弋来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借你个怀抱让你哭,不用谢。就是你把你彦哥哥衣服哭脏了,记得还一套。”
“好。”
周承玉还有些新奇,即便早就知道四哥和这位房观彦是断袖分桃的关系,平时混在听政殿见的次数也不算少,还承蒙过房观彦的教导,但两人私底下的相处还真是第一次见了。
她就这么边走边偷偷观察着,周承弋根本不管她,只偏头同房观彦说起话来,讨论的是沙蛮的事情,手自然的牵在一起。
房观彦在一个小姑娘的注视下,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想要抽回手,奈何周承弋根本不让,手攥的紧紧的,他挣了两下挣不动,就破罐子破摔的不挣扎了。
后来说起沙蛮的事情,他才逐渐放松,沉思着道,“我回来之前,阿芙罗拉公主特意与我说起这百年和平条约的事情,她觉得叶芙根尼娅女皇并不会遵从这份条约。”
“肯定不会。白纸黑字的合约都能推翻,这么一份口头合约没有任何约束力,遵守全看对方人品。”周承弋赞同阿芙罗拉的看法。
房观彦也点了点头,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对边关百姓颇为忧虑。
周承弋反而是想起那位狼狈奔逃的北胡可汗,“舅舅逼的布日固德走投无路,他去了西域。”
“西域王那样的……会帮他?”房观彦隐去“墙头草”这类不太好的词汇,神情疑惑。
周承弋笑了笑,“他倒确实不想,但布日固德似乎手里有西域王的什么把柄,以此作为威胁,西域王还想悄悄的将人接进来,面上当个小白菜。”
然而其实钟离越什么都知道,是故意这么做的,好叫布日固德把西域一同拉下水去。
西域这两边倒的墙头草,钟离越早就看不惯了,每回做点什么然后赔点钱就完事,叫人抓不住他的把柄,钟离越正好借这个事情好好教训它们一顿。
他人虽然回京了,但那些锁甲军却都是在的,几乎是布日固德傍晚入城,深夜战事就在西域与萧国接壤的边线燃起。
西域人多数从商,兵力不强,一晚上就取下了最小最边缘的白云城,等到钟离越入京的时候,寄来的捷报上,沈娉在上面说溯云城、天水城不出半月也能拿下,这样一来,西域边线便是全线沦落,而其后腹地直接向萧国敞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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