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写小说 - 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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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承弋对自己的生活要求不高,吃饱穿暖就好,而且因为父母过世后受过好心人的捐助,所以一直也保有捐款的习惯。

    不过社会救助机构那边的捐款一直是他哥在搞,至于这笔钱还是用来搞民间教育吧。

    什么放牛班、夜校、专职专科、幼学、女校统统搞起来!

    扫盲教育刻不容缓!

    周承弋写信的时候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原本狂放中又透露出几分严谨的行草,笔锋都快要凌厉起来。

    信件和存稿都用包裹封好,周承弋却没有立刻就叫人寄出去,而是打算再放个两三天,给人造成一种我并不是本地人的感觉。

    四公子的事情安排好,周承弋才转而拆开写给止戈的信。

    结果无独有偶,这封信也是来催稿的:

    《狐梦》马上就要完结了,想到这里我好痛心好舍不得,我好希望你能再写长写长一点。自从看了先生你的文章,我都看不下去别的文啦,杂志的长篇连载要开天窗了可咋整啊,大大你什么时候开新啊,要么写个《女尊之国续》或者直接将其扩写也行啊,没有你我们和读者都是不行的,子固想给你写书评想的都哭了!

    ——符谦信里那些话用白话翻译一下大概就是这意思。

    周承弋:“……”好家伙,符玉兰这催稿有点东西啊,自己撒泼打滚还不够,还拉着子固卖队友。

    他忍俊不禁的回了一句:其他都好说,子固的书评必须有。

    不过关于新文,周承弋确实已经有了想法。

    近现代文学巨擘鲁迅先生曾在《无声的中国》演讲中,提出过一个著名的“拆屋效应”:即如果你说屋里太暗想开个天窗,他们不会同意;但你要说屋里太暗要开屋顶,他们就会来退而求其次允许开天窗。

    《女尊之国》发表之后的各种言论甚嚣尘上,周承弋也是看过一部分的,也听周承爻讲过一部分。

    有说他过于极端片面的;有说他荒唐至极的;有说他无知小儿不知所谓的;有的人甚至说耻于看过他的书,应当将其封禁焚毁;太学里学子还要联名上书,盖手印者如过江之鲤。

    自然也有支持他的声音:

    比如宋绪文老先生在《读者评论》上刊登了一篇《忆女儿小茹》一文,首次陈述他回京的原因,文是用白话文写的,就是倔强的仍旧未使用标点符号,此文还被《长安朝报》收录登载。

    蒋羽生模仿他的文风也写了一篇短文,在《读者评论》上痛批那些酸腐之士,宣布正式与他们乃至曾经的自己完成割席。

    长安书坊和子固更是从头到尾都站在他这一边,符谦给了《女尊之国》最好的版面,后面用于连载连环画的“画堂春”栏目,整个空出来,用于登子固为《女尊之国》画的几副插画。

    寥寥数笔,没有色彩,却已将文中的吊诡勾勒而出,不可谓不神。

    还有一些其他,便不一一举例。

    然则天下文人众,终归还是反对者居多。

    《女尊之国》就是周承弋提出要拆的那个屋顶,而现在舆论发酵,正是提出开天窗之时。

    不破不立,周承弋另辟蹊径,打算写一个类民国的乱世背景,正好如今外头海上争霸进行时,欧罗耶虽已松口,但在军事方面仍旧隐瞒,也可以作为一个警醒。

    周承弋给这篇文取名《琉璃玉骨》,琉璃是本文女主角,玉骨便是对她的形容,而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则是一种Jing神。

    时逢乱世,藩国入华,东方巨龙沉入泥潭任凭宵小践踏欺辱,匹夫有责匡扶江山社稷的呼声在民间高涨。

    琉璃为女子,亦有一腔报国之心,她也曾女扮男装考科举,打马御街以红装示人,世人方才知那弱不胜衣的状元郎竟是女人;她也曾兴办女学,发起救国演讲,即便被欺压讥讽也不曾弯傲骨;她也曾为寻救国之路远赴西洋,翻译无数著作。

    年少时,面对朝堂质疑,她掷地有声咄咄逼人,“女儿身又如何?女儿怎么就不能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古往今来哪个‘英雄豪杰’不是从女人的肚皮里出来的?”

    中年时,面对学生的迷茫,她斩钉截铁,“盛世女强人,乱世娘子军,没有什么不行,我们必须行,我们的后人也必须行。”

    老年时,面对列国的强横,她分毫不让坚决宛如烈士,“我赤条条来,直挺挺走!卖国,坚决不从!”

    后来她死了,为国捐躯,死的慷慨从容。

    但她的Jing神没有死,她的玉骨传承给了她的学生。

    她的学生大多都是女子,在战乱来临之时,或投身前线十死无回,或埋名于战区后勤,或高举着手臂为唤醒世人奔走。

    她们是火星,初时不起眼,逐渐连接成一片,一点点的烧穿那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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