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阳就探头那么一下,刚在过来医院的路上,程弥听出租车上收音机说这两天奉洵要下大雨。
程弥坐在司惠茹旁边。
她说:“阿姨,这事怪我。”
她如实坦白,被责怪被埋怨的心理她从来不用做准备。
但即使如此,再出口那瞬间,她整个人却仍犹如从头到脚垮散了一遍。
从昨晚死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那个人是司庭衍,不是别人。
是司庭衍。
司惠茹沉默了两秒,没说怪不怪她,而是说了一句:“小衍他爸爸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她说:“小衍这性格再怎么管今天这事都是会发生的。”
司惠茹声音照旧很温柔,看着她:“程弥,阿姨不怪你,小衍也不怪你。”
程弥心脏被抓了一把。
她回过眼,对上司惠茹视线。
司惠茹看着她,眼眶红色还没淡去:“即使阿姨不想小衍躺在里面,但阿姨同样也不想看你躺在里面。”
一句话,程弥心脏瞬间胀满酸涩。
心性柔软的人向来要承受更大悲苦。
司庭衍是司惠茹的全部,她疼司庭衍,但她也疼程弥,疼黎楚。
如果今天不是司庭衍救程弥,程弥也要遭受苦痛。
她也会心疼,所以她谁都不怪。
只要她这些孩子都平平安安。
程弥眼眶发涩,看向了窗外。
那两天,果然如出租车上收音机说的那般,奉洵下起雨。
重症监护室外光线很暗,很冷,走廊长长的一片白。
而司庭衍昏迷不醒,他没有醒过来看她。
——
隔日早上黎楚下楼去买早餐。
医院住院楼是灰色的,雨丝淅沥,地面shi泞。
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黎楚在医院外碰到了陈招池朋友。
和陈招池鬼混时,黎楚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一眼便认出他。
对方明显在等她,朝她走了过来。
黎楚打着伞,看对方一直走到她面前停下,落到伞面上的细丝轻溅她鼻尖上。
两把黑伞面对着。
陈招池兄弟告诉她,陈招池是骑机车飙出马路红灯,在车洪里当场暴毙。
黎楚其实知道,这人连死都轰轰烈烈吸人眼球,新闻上报导了再报导。
走得很洒脱,自杀对他来说可能就是玩一场极限死亡,单纯觉得这世界上没再有什么好让他玩的,就去死了,而不是恐惧。
男生又递给她一部手机。
黎楚认出来了,是陈招池的。
“招哥那天晚上喝酒扔我们那的,我们看里面有点东西,想着拿来给你看看。”
黎楚视线落在上面,没去接。
她说,是他让你们拿给我的吧。
陈招池从来都不体贴,他即使死了,不在这世上了,也会要她一辈子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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