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晓说:“我叫秦晋晓。”
沈游说:“我早就知道了。”
这几天满城都在说秦晋晓,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昨天那藏了十几年的戎人细作被抓,这个名字定又会被传颂一阵。
当下,雍州刺史侯策爱才,亲自前来请晋晓,而同行中,还有那天那位穆将军。
穆将军名穆邵,统管雍州军,如今的雍州军上下对他很是服气,他与侯策平起平坐,两人共掌雍州军务。
晋晓的住处被安排在军营,侯策还说:“城内还给先生置办一座宅子,先生若是在军营住不惯,可以去那里住。”
还没等晋晓说话,侯策又说:“自然,先生平日不来,宅子也是留给先生的。”
可以说是十分周到。
晋晓:“有劳。”
她停了一下,又说:“还有我收留的几个孩子,其中一个我想让他当我书童,另外两个,就在军营里学习防身知识。”
侯策说:“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这时候,李德辉从门外进来,带来三个模样周正,浑身干净,十四五岁的小孩,说:“秦先生,这是我们刺史府的书童,先生看着选一个?”
站在晋晓旁边的沈游,不自在地低头看脚尖。
他今天刚洗漱干净,换了新衣裳,照着水面看清自己的模样——长得也是俊逸的,只是,和那三个书童比起来,他身上就有一种流氓气。
十年的流浪生涯,还是在他的骨子里刻下了东西。
侯策是个Jing明人,说:“这样,先生不妨多选一人,书童多了,有的是好处,并不碍事。”
晋晓回:“是,既然是大人好意,我也就不推脱。”
这么一来,晋晓住到军营去,拖家带口四个人,独自住一小帐。
雍州军还拨了两个小兵,负责给他们烧水做饭。
这配置进军营的,确实是座上宾的水准。
沈江和沈河活到十一岁,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们能穿好衣服,吃着热热的饭菜,学习写字练剑,不再担心饥饿,不再担心严寒,也不用再担心有坏人……
沈江抹了抹眼泪,对沈游说:“大哥,秦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沈河也很喜欢秦晋晓,远远看到她,都会跳起来喊:“先生!”
不过,从进军营以来,沈游的脸色一直沉沉的。
他开心不起来。
生活是好了许多,可是和云岩比,他简直不算什么。
云岩就是侯刺史给晋晓的书童,他比沈游年长一岁,却几乎什么都会,也几乎什么都要包揽,只让沈游干重活。
他现在才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云岩就已经能给晋晓拟稿了,而且,他能敏锐地察觉,云岩眼底里看不起他。
如果沈游多学几个字,他或许就明白,这种憋屈的心情,写作“挫败”。
当然,沈游骨子里憋着一股不服输。
晋晓让他习字,他就没日没夜地学,巴不得把书本撕下来吃到嘴里,晋晓让他练剑,他就挑最重的剑,每天练得胳膊酸痛也不曾吭声……
可即使是这样,晋晓都只带云岩出门,不带他。
他心里藏不住事,没两天,就主动对晋晓说:“我也要去!”
晋晓:“去哪里?”
沈游深吸一口气:“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议事厅。”
晋晓放下书,抬眼看他。
这时候,端茶进帐内的云岩,难掩高傲地说:“先生是有急事商讨才去议事厅,你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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