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路勒斯笑了下,语气随意,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就算我现在要剿灭卡俄斯神殿,砸了他们这一座座神像,把这一口口圣池填了,你拦得住我?还是说……你有法子拦住我?”
今天天气是真的不错。
出门的时候沈决还觉得有点热。
可现在他只觉得这照在身上的太阳像是刚从冰箱里出来似的,冷的可怕。
他们不知道路勒斯这句话究竟是试探,还是随口的一句玩笑。
但从古至今,像路勒斯这种万人之上的人说这样的话,就让人无法轻视。
更别说这里的所有人,对路勒斯还有一份沈决并不知道的恐惧。
那点恐惧来源于这一年来路勒斯可以说是将喜怒无常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谁惹他不高兴了,他就用这样随意而又淡然的语气说句“杀了”。
帝都的血,已经流成了河。
宋辞镜也终于开口了。
他往前一步,冲路勒斯鞠躬:“陛下说笑了,只是据我所知,公爵阁下于不久前是向您递交了关于他和圣女的婚约申请……”
他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沈决心里一突,也不知怎的,就为路勒斯担忧了起来。
宋辞镜在利用舆论和人心。
路勒斯从继位开始,就有暴君的称呼了,此时要还加上一个“夺人所爱”,更别说珀穆·莱特和他的关系还很深,那路勒斯的支持者只会更少。
沈决已经能够预见未来的政.变了。
偏偏路勒斯不是在意这些的主,他略微一挑唇,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说出来的话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
他看向珀穆·莱特,恶劣的继续挑衅,明明带着笑的,眼底深处却冰冷到有几分苍凉:“还得谢谢公爵,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发现这么有趣的人。”
珀穆·莱特的一张脸彻底沉了下去。
路勒斯却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了,看着像是心情极好,抱着沈决下了台阶,离开神殿。
沈决都被这句话劈的四分五裂,他又看不见大家的表情,更不清楚路勒斯现在究竟是个什么路子,只能乖乖的待在他怀里,不去触碰这个话题:“陛下,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路勒斯没吭声,沈决也只好憋着。
但等到到了车上,路勒斯抱着他坐在座椅上时,沈决就听见路勒斯开口了:“你有什么要拿的,说就行了。”
沈决估摸着是有人候着准备去替路勒斯办事了,便道:“床头柜里有个蓝色的铁盒,请务必要将那个东西拿来,其他的……”
沈决迟疑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句:“陛下,您会给我买新衣服吗?”
路勒斯轻笑了一声,揽着他的腰,心情更好了:“会。”
于是沈决果断道:“拿好那个蓝盒子就好了。”
候在车外的西装男人垂首应了一声,直接离开。
沈决被路勒斯抱在怀里,感觉到车门被关上了,路勒斯还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那一国之主当沙发这事,沈决不觉得威风,只提心吊胆、束手束脚。
偏偏这连着几次,沈决也摸到了一点路勒斯的性格。
他想要反抗路勒斯,基本是不存在的事,所以与其做什么烈男跟他起这个争执,还不如拿这个时间换点别的。
“陛下,”沈决想了想:“我不太想穿裙子。”
不是不太想,是根本就不想。
他一个大男人,被逼着穿了半个多月的裙子……
路勒斯把玩着他垂在胸前的头发,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甚至还低笑了一声:“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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