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不接话,免得他又要骂秋月他们,转身走进屋,替他打着帘子,说道:“外面冷,皇上快进屋。”
康熙自然而然一只手接过门帘,一只手拥着她往屋里走,“还没有到深秋,山上已经跟京城冬天差不多寒冷,你也要多穿一些。”
万柳进去脱了鞋上炕,康熙也坐了上来,拉着她靠在炕头,说道:“你是主子,奴才本来就该伺候主子,慈不掌兵,你对他们好,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就跟你一样......”
话说到一半,康熙忙住了嘴,侧头打量万柳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讪讪解释道:“我不是把你当奴才,你别多心。我说的是伺候人的奴才......”
康熙越解释越乱,他结结巴巴,怏怏闭上了嘴,再也说不下去。
万柳心情十分平静,她其实没有生气,再说她能生什么气,菩萨说说众生平等也就算了。
要是她敢在康熙面前高呼众生平等,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们得是你的奴才,我们要平等,要与你平起平坐,她真的会被直接埋在山上。
康熙见她不吭声,搬过她的腿放在身前,讨好地说道:“我替你按按。”
他的手劲大,不知轻重又没有章法,万柳被他一按,痛得呲牙咧嘴惨叫连连。
她忙挣脱开往旁边一滚,离得他远了些,戒备地看着他:“皇上,奴才没事,不劳烦你了。”
康熙笑,起身将她拖回来,“我放轻些,你得忍忍,现在痛一痛,明天就舒服了。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佛门净地,你可别乱来啊。”
万柳想抬腿把他踹下去,他真是不要脸到一定地步了,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还值得她犯清规戒律,在菩萨面前办了他。
康熙怕她痛,捞起她的裤腿,在她雪白的腿上点来点去。
她倒没有什么,他像是在干苦力活,额头上冒出了秘密细汗,最后将她裤腿重新拉下去盖住了腿,闷声道:“还是隔着一层的好。”
万柳嗤笑,真是没出息的泰迪。
康熙待呼吸平缓下来,觑着着万柳的神色,缓缓地道:“先前我真不是在说你是奴才。在我心里,你自然跟别人不同,你肯定能懂的,是不是?”
万柳白眼都快翻上来天,每次她想着要对他恭敬一些,他总能一次次在她雷区蹦跶,Jing准踩点。
“皇上,奴才跟别人哪儿不同了?”
康熙耐心地解释道:“你哪里都不一样,我是皇上,什么时候会伺候人,需得要去看别人脸色了?
我怕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所以我都会让着你,就算你再过分,我也从没有真正与你计较过。”
我去,万柳撑着坐起身,怒瞪着他道:“皇上你得说清楚,奴才什么时候过分了?”
康熙被她喷得头往后仰,手指抵着万柳的额头,干笑道:“你现在就很过分,要换了别人,我早砍了他的脑袋,哪容得他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好吧,勉强算他说得对,万柳撇了撇嘴,又倒了回去。
不过,万柳眼珠子咕噜噜转,清了清嗓子,凑上前低声问道:“皇上,你怎么还在这里,不需要去见什么人吗?”
康熙诧异地看着她,“我要去见什么人?”
万柳挤眉弄眼,含糊着道:“就是那个,先帝爷啊。”
康熙无语,被她气笑了,手指曲起,一下弹在了她的脑门儿上,“胡说八道什么,成天不学好,就知道听那些不着边际的闲言碎语。”
万柳手蒙着额头,顾不得痛,眼睛瞪得滚圆,啊了一声,“皇上,真没有吗?”
康熙白了她一眼,脸上神色逐渐黯淡下来,轻叹一声,靠在炕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也想这是真的。”
万柳挠挠下巴,这倒霉可怜的孩子想爹了,她不好再说话,只能陪着他沉默。
康熙怔怔出神,轻声道:“额涅去得早,汗阿玛也去得早。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也知道额涅生前过得并不好。不单单额涅如此,孝贤皇后在世时,汗阿玛后宫其他嫔妃过得都不好。
孝贤皇后去了后,汗阿玛一直伤痛在心,恨不得也随着她一起去了,当年敏惠恭和元妃去时,汗玛法也跟汗阿玛差不多。
皇玛嬷是真正聪慧之人,虽然坚强,这些却是她一辈子不能碰触的东西。她经常提点我,不要再成为汗玛法汗玛法那样的人。
眼里只有那点情情爱爱,完全置江山,其他妻妾儿女不顾,是混账中的大混账,妄为男人。
以前我对皇玛嬷的叮嘱不以为然,我断不会成为他们。大清天下还未海晏河清,怎么能困囿于儿女私情。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女,吃一遍自己所受的苦,有阿玛跟没阿玛一样。
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生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只嘴,看多了也就那样,最终都变得千篇一律,面目模糊。”
他深深叹息,转头看着万柳,“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你,如今我能理解一些当年他们的心情与做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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