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湫并不说话。

    半挂着的纱裙在月色下红如焰火，雪白的皮肤在夜里过于显眼，美艳的脸上却是一副冷淡至极神情。

    “那就让他……去死吧。”

    陆敬的手指已经叩在扳机上，修长漂亮的手指像一把利刃，狠狠从尹湫眼里扎进心里。

    “你的……！你的，我是你的！”

    尹湫用力把李洋琉拽偏，子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还是钻进了李洋琉的身体。

    “小津……不要……”

    李洋琉闷哼了一声，捂着流血的伤口后退了一步。他伸向怀里，去摸枪。尹湫摁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

    平民持枪是重罪，何况被发现还会被处以极刑，不能冒险。

    “你住手！”尹湫冲陆敬怒吼了一声。

    “小津……”

    陆敬的枪依旧指着李洋琉，他看着尹湫，命令道：“过来。”

    “你现在不要说话，听我的。”尹湫凑到李洋琉耳边，轻轻说，“我们要一起活着回去。”

    “我让你过来！”

    陆敬忍不了了，又开了一枪，但尹湫反应很快，拉着李洋琉往旁边躲。子弹还是擦破了李洋琉的肩膀。

    “我过来！”尹湫怒视着陆敬，“你答应我，让他走！”

    “我只要你，湫湫，我只要你。”陆敬放下枪，伸出手，“过来。”

    尹湫看了一眼李洋琉，捂着赤裸的流着血的半个肩膀，赤着脚，踩在枯黄的草地上，从警犬让开的路中走过去。

    月亮太大了，悬在陆敬的身后，尹湫不想看陆敬，于是他看着陆敬背后的月亮，心想，我只是在靠近月亮，靠近一轮冷冰冰没感情的月亮而已。

    一臂远的距离，尹湫想走到陆敬身侧去，但陆敬早已张开怀抱，一把将尹湫搂进怀里，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或者刚刚宴会吃的东西有迷药，不然尹湫怎么会在这呢。

    “放开我。”尹湫实在不想在李洋琉面前再出糗了，陆敬的拥抱太过强势，几乎要把他塞进身体里去。

    陆敬醒过来了，尹湫真实的声音就在耳边，尹湫就在这，不在他的想象里。他看着被警犬包围着，仍在看尹湫的李洋琉，嘲讽地说：“一个下等的alpha，也敢跟我抢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李洋琉，今晚这条命是我赏你的，赶紧滚！”

    他并不打算放过李洋琉。可现在要是再动手，尹湫会不高兴。现在他只要尹湫，什么平权运动，什么alpha贵族，什么战争，都见鬼去吧。

    陆敬抱够了，他又去亲尹湫的唇，开叉的红纱裙太配尹湫了，他的手伸进开叉的地方，不停抚摸尹湫的大腿。

    尹湫知道陆敬现在很生气，所以他不会反抗他，如果这样能救李洋琉，他愿意。

    “陆敬……够了。”尹湫抓住陆敬已经越来越放肆的手，阻止他。

    陆敬摸了摸尹湫的脸颊，面无表情的模样不怒自威，他弯腰打横抱起尹湫，朝一望无际的荒漠走去。

    他想他是沙漠行走已久，饥渴难耐的旅人。他的心里生长出一个贪婪的野兽，盘踞着他的心脏。

    尹湫就是他水瓶里的最后一滴水，极其极其珍贵，视若珍宝。

    可是路还很长。

    那也没用了。

    快要渴死的旅人和发情的野兽并行，就要吞掉那滴水，咬住猎物，宣誓主权，借此死而复生。

    尹湫被扔进了一辆满是弹孔的浅绿色的车里，系上安全带，陆敬踩下油门，往无尽夜色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