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听路大黑说不能告诉nainai她是谁,lì kè 又悲从中来,眼泪越发止不住。
路大黑本来不善言谈,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且还算条理清晰,可一见杨子哭,便又懵了,又见他不仅没劝住杨子,反而让人哭的更厉害了,就更加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就到村子了,路大黑只好做不耐烦状。
“哎呀,小桃子,你可真麻烦!你哭成zhè gè 样儿,还是不要去见nainai了,不然她更伤心。”
路大黑的语气虽不好,杨子倒是听进去了。她心里也知道,她这么悲伤,万一被nainai瞧见,只能让nainai更难过或是灰心,毕竟她现在是来给病人瞧病的大夫!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先镇定下来,瞧瞧nainai的情况如何。
马车在村口停了约有一刻钟的工夫,杨子方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下了车,让洛夜提着药箱,一行三人向村里走去。
一路上的感慨自不必说,杨子每走一步,都会更恨百里擎苍一分。又想到zhè gè 麻烦似乎是自己惹来的,就更恨自己。
人都说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当初不过是为了让nainai放心,才找来长得像好人的百里擎苍假装借给她银子,不想这一个小谎言,竟然要她付出这么多代价来偿还!
杨子知道,但凡nainai的病不那么严重,路大黑一定不会跑来告诉她,就算路大黑想说,洛夜也未必同意。可虽说是做了心理zhǔn bèi ,见到nainai的那一刻,杨子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了起来。
裴逸凡告诉她,nainai平日吃饭很少。每顿只能吃下半碗小米粥,再加上nainai本来腿脚就不好,如今越发下不了床。
“最近都是谁在照顾……老人家?”杨子强忍着泪,问道。
夏冬云既然被王氏关了起来,一定不会来。nainai又一定不肯让裴逸凡近身照顾,总要有个人贴身服侍才行。偏偏zhè gè 时候。自己又不能守在她身边!
“都是村里的婶婶大娘和几个妹妹们帮忙照顾。”裴逸凡答道。
杨子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裴逸凡不过当她是郎中,并没有跟她详细说都有哪几个婶子大娘和妹妹的道理,所以才泛泛回答,也是人之常情。
可裴逸凡的回答还是让她更加哀伤,若是可以,她倒现在照顾nainai的人,是她!
但。她很清楚,万一她的身份暴露,并不只是会被百里擎苍盯上那么简单,还有可能会连累宫里的人,以及当初来寻她进宫的元方等人,当然,还有村里的人。
除非,她那个皇帝老爹。跟她二哥三哥一样热忱好说话!
杨子苦笑,知道这不过是她美好的想象。若是每个皇帝都能好说好商量,就不会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了。
杨子勉强镇定下自己的心神,给路大黑使了个眼色,路大黑lì kè 明白,假借有事要问裴逸凡,将裴逸凡拉到屋外。
扮作车夫和跟班的洛夜lì kè 给nainai诊脉。
杨子不是没想过。由洛夜来扮作郎中,她当小跟班更好,毕竟洛夜医术高明,而她,什么都不会!但洛夜坚持让她扮作大夫。至于洛夜究竟是如何想的,她没心情,也就没问。
但给nainai把脉的事,她可干不来,只好让路大黑想bàn fǎ 支走裴逸凡一小会儿,时候长了,恐怕裴逸凡会不放心。
洛夜给nainai把脉期间,杨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nainai,nainai虽闭着眼睛,却依然给人特别无力的感觉,头发也全白了,人也瘦了一圈,似乎变小了似的。不到一年的时间,nainai的变化竟然这么大,杨子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离开。
因路途较远,杨子几个来的时候又不早了,路大娘和柳婶几个早上已经来了一次,如今各自忙完家里的事,又纷纷赶来做饭。
杨子眼见着大家忙活着,裴逸凡则端了粥去喂nainai,虽然她也很想去做,却只能忍着。
huí qù 的时候,只有杨子和洛夜两个人,路大黑则要等míng rì 一早,再去弥镇替nainai抓药。
因没人在旁边围观,一路上,杨子的眼泪更肆无忌惮,她真想跟洛夜说,她要去照顾nainai,终究还是忍住了。
回到弥镇时天已经黑了,杨子和洛夜先来到客栈,换回原来的装束。这样,百里擎苍的人即使跟着他们,估计也只能看到杨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到客栈呆了一天,等他们fǎn yīng 过来什么,也需要一段时间。
杨子躺在床上,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bàn fǎ ,可以去伺候nainai,又不被百里擎苍的人发现。可是村里人那么热情,就算裴逸凡自己照顾不过来,也不可能像弥镇的大户人家那样,找个下人照顾nai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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