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Yin云始终笼罩着加利利地区,沉重的税赋压得人民喘不过气来,但是有些人依然可以常常举办奢华得令人咋舌的宴会,这其中就包括罗马的代言人如果我们不用走狗这个带有侮辱性的词来称呼他的话抹大拉城主梅纳什。
玛丽亚曾经在迦拿参加过的婚宴已经十分靡费了,但是比起梅纳什的宴会来说完全不值一提,而且今日举办的还不过是答谢圣子的日常宴请。宴会厅的门口,十几名仆从来来回回地进出穿梭,在满墙的织花挂毯之前摆上一张张金漆的矮几,雕刻着各式花草的矮几四脚落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不会发出一点声响。足以容纳四五百人的宴会厅很快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玛丽亚的丈夫不在这里。梅纳什平日里很喜欢看着自己的宴会一点一点被准备起来,时不时招呼着这里多摆上些美酒、那里的葡萄不够新鲜需要替换。但是今天他有更要紧的地方需要Cao心。玛丽亚站在窗口,面带嘲讽地看着至少是第五车干草被拉进了后院。原本空旷院子里现在堆满了替换下来的不合适的干草,从驴棚里被拖出来无处安放的毛驴在上面百无聊赖地蹭着痒,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再被拉回棚里去想必梅纳什根本记不清那天的驴棚里到底有没有驴了。
身后的侍女小声地提醒说宴会快要开始了,请求为玛丽亚戴上发饰。玛丽亚皱着眉头看向侍女手中雪白色的蚕丝头巾,这种原本是用来遮挡风沙的实用品,因为戴的人多了,竟然渐渐变成了贵族小姐夫人的礼仪规矩,连室内也要带着,不戴头巾的女人还要因为企图勾引男人被斥责。真可笑,遮住了头发,还能看见面容;遮住了面容,还能看见腰肢;遮住了腰肢,还能看见行走的体态。怎么不索性把女人装进桶里用盖子盖上,光余两只脚走路?哦,看见脚也不得体,女人的脚多色情啊!可真麻烦。归根结底,把男人的眼睛遮起来不就完了?
玛丽亚没有跟侍女理论,只是示意她为自己梳妆。上一个没有为她穿戴妥当的侍女被梅纳什派人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侍女老是换来换去的,玛丽亚也觉得麻烦。她忍不住又坏心眼地想,若约书亚知道他参加的是这样一位残暴的主人的宴会,会不会把肠子都悔青。
晚上的宴会热闹非凡。抹大拉所有叫得上名的人物全都应邀前来,约书亚带着几十名追随者也准时到达。前者光鲜亮丽,后者破衣烂衫,两路人坐在同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怪异得如白璧青蝇。主人梅纳什牵着玛丽亚大剌剌坐地在上首,旁边的一张矮几上坐着城主的头两位妻子,这样明显不合规矩的场景却无人置喙,显然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大概除了被丈夫冷落的两名妻子本人。
梅纳什在众人面前郑重地向约书亚再次道谢,感激他治愈了自己的妻子。抹大拉的上流人士也闻言都对这鼎鼎大名的圣子有了兴趣,泾渭分明的两派之间逐渐有了些推杯换盏,只是没有贵族能在约书亚的谆谆教诲之下撑过一杯酒的时间。
又一名贵族老爷打着哈哈从约书亚桌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玛丽亚忍不住扑哧一笑。
想什么这么开心?梅纳什在桌下捏了捏妻子的手,脸上却一副他在明知故问的表情。
玛丽亚心不在焉地冲他假笑了两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明明穿着朴素的褐衣,却在百余名锦衣华服的宾客之中依然风度出众的男人。
梅纳什显然会错了意,他一手抓住玛丽亚的脚腕,放到自己盘坐的腿上,另一手钻进她的裙子里向上摸去:我的好心肝,别生气。我也急坏了呀,等宴会一结束我们就去快活。为夫先给你喂点前菜。
玛丽亚一进宴会厅就发现了:所有的矮几中,只有上首自己和梅纳什的这一张上面盖了垂到地面的天鹅绒桌布。这个男人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若在平时,玛丽亚也不介意跟他玩玩儿,但是现在她已经位为某件事情兴奋得焦躁不安了。
玛丽亚从丈夫手中抽回自己的脚,跪坐起来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丈夫嫣然一笑:梅纳什,我该亲自去谢谢圣子的恩情。
应该的,应该的。梅纳什讨好般地点点头,目送妻子下去了。
尊敬的圣子,玛丽亚走到约书亚的桌前,俯身为两人的银杯斟满葡萄酒,其时一缕柔顺的长发从纯白的头巾之下滑出,轻轻扫落在桌面上,她微微偏头,两指顺着脸颊将发丝撩起别在耳后,然后抬头看着约书亚,端起一杯酒朝他递出:请允许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为我驱逐邪灵。
约书亚从熟悉的栗色长发上收回了自己微微失神的目光,又对上了一双更加撩拨心弦的眼睛。他深深一闭眼,驱散自己记忆里遥远的邪灵,站起身来接过酒杯,颂一声主的恩赐,然后举杯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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