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陆恒冬站在王向西旁边，正在被蓝牙传到自己手机里面的相片——他今天为了拍舞台换了个大白兔，站在王向西这种地方。

    全画幅的相机效果相当好，搭配上长焦镜头，远处的细节放大也不失真。

    陆恒冬放大照片，认真辨析了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将照片导入修图软件，拉高曲线。

    图片变亮，交叠的指尖清晰地出现在陆恒冬面前。

    指尖再划拉一下，推上去，能够看到夏怀星通红的耳朵，和楚云渊勾起的唇角。

    陆恒冬摸出一只烟，棚内不能抽，他便叼着——缓解这张图带来的冲击。

    “王导，下一位上吗？”王向西的耳机里面传来了对话。

    王向西没有回答，而是问：“照片可以了吗？”

    “等老子有钱了，一定买个能够翻译唇语的摄像机。”陆恒冬猛翻前面几张照片，却没办法从连拍里面读出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搞成了台上手拉手的局面。

    王向西下意识指挥摇臂摇过去拍了一下最高处的两个人，摇过去才发现——也拍不到什么细节。

    摇臂摇过去，把两个人收录进摄像机里面，休息里的电视也显示出两个人，互相不看对方。

    摇臂没办法拍到藏匿在黑暗中的指尖碰指尖，只能拍到两个人的脸色。

    “好家伙。这是要打起来了吗？”休息室里面的人忍不住说。

    “但是这个脸色……它也不是很像啊。”有聪明的人发现了盲点。

    “怎么着就不像了。”另一个人猛拍大腿，“两个人刚才抢得那么激烈，都差没有打对方了好吗？”

    “对啊，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楚云渊，刚刚坐上去位置就被抢了，你怎么想？”

    “楚云渊不是自己宣战的吗？”

    “自己宣战也不代表呢诶新毫无芥蒂啊。你看楚云渊的脸色——似笑非笑，剑拔弩张。”

    “这两对啊……肯定要从头打到尾了吧。”

    休息室里面的声音倒是没有什么嫉妒的，多的都是看神仙打架觉得好玩的。

    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同——这两个人的并肩估计也就今天这个临时座位了。

    “这一对，未来肯定是你死我活，王不见王。”休息室里面，有个文化人做了总结。

    大家都认同点头，唯有娃娃脸什么都没说，猛掐自己身边那个高个子的大腿。

    高个子被掐，却也不躲，无语无奈问：“你又嗑到了是吗？”

    “兄弟你这都不嗑，我先嗑拉了呀！”娃娃脸激动地转向高个，刚准备兴高采烈地给他分析一下什么叫“强强才是最好嗑滴”，却瞥见休息室的最后，程沐煦低着头，片刻后，转身而去。

    “诶？”娃娃脸把手放在高个的腿上，茫然道，“他怎么走了？”

    “我不想比了。”

    程沐煦走到化妆间，看到经纪人的瞬间，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经纪人正在喝咖啡，闻言错愕地直起身来，“发生了什么吗？”

    “你没看夏怀星的表演吗？这种级别的表演？我怎么比？怎么比——”

    程沐煦都要崩溃了，他唇色灰败，整个人发着抖。

    刚才在通道口拦截夏怀星那种不可一世完全不见了，漂亮的脸也因为害怕的神情变得狼狈。

    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不可能有人在夏怀星那样的表演下还保持自信。

    只要看了他的表演，只要眼睛不瞎，就会明白，他们之间的实力有着天堑一般的差距。

    这种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告诉一个人：你背后有公司给你保驾护航，就能得意洋洋不害怕的。

    是站在那个人面前，就会立即自惭形秽，就会立刻迸发出——想逃跑，想认输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