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服他当初的判罚,冒犯了帝王的尊严。
现在伏蔚趴在地上,哭着说,卑贱尊贵皆来自于君恩,陛下一言决定臣的生死,臣算个什么东西呢?臣杀死公主的权柄,全都是陛下赐给臣的啊。
乾元帝的怒气瞬间就平了大半。
因为,伏蔚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不是另一个朕骄纵他,他哪儿来的权柄荣华?哪儿来的杀人手段?
这使得原本属于乾元帝与伏蔚之间的矛盾,瞬间就变成了乾元帝与大魔尊之间的矛盾。
——伏蔚么?他一个依仗着皇父才有荣辱生死的微末皇子,充其量就是个玩意儿罢了。
乾元帝与大魔尊有矛盾么?
没有。
乾元帝不认同伏蔚有擅杀公主的权力,但,他认为大魔尊就是另一个他。大魔尊还天天帮他上朝跟朝臣吵架呢,万几宸翰皆一言而决,杀个混吃等死的公主怎么了?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伏蔚,似乎感觉到了廷杖的隐痛。
这痛楚难以忍耐,所以,趁着乾元帝“不注意”,他“悄悄”伸手在自己的腰tun上揉了揉。
乾元帝喜欢跟羊妃玩那些下作的游戏,癖好本就异于常人。伏蔚这眼皮底下的“悄悄”动作,算计得恰到好处的风情姿态,很容易就让乾元帝产生了联想。
他是不喜欢伏蔚,可另一个他很喜欢啊!好像还弄了点不lun之事?
乾元帝不喜欢男人,对儿子更是没有半点兴趣,可另一个自己把这事干了,他也没有特别反感恶心。只是在脑子里划了个“这也可以睡”的预设罢了。
谢青鹤突然想起束寒云仓促间被碰掉的面罩。
这让他突然有些恶心。
来来去去就是这几招。
先弱化自己的影响力,将自己无害化处理,使对方生出轻蔑之心。
再极力证明自己和对方是一伙的,完全服从对方的利益,听从对方的安排。到这一步之后,基本上就能保住性命了。为了夯实成果,马上为对方送上甜头与奖励。
不平魔尊两句话就让乾元帝把他当个屁放了,又用伏蔚的皮囊勾引了乾元帝。
十一年前,束寒云也极力向上官时宜和谢青鹤证明伏蔚何等不堪一击,他随时都可以把伏蔚杀死在深宫中。随后伏蔚抛出来对付谢青鹤的饵料,不正是束寒云?束寒云保证会修炼守心大法,与谢青鹤重归旧好。
一模一样的套路。
唯一不同的是,伏蔚与束寒云演的那一场,有上官时宜搅局,看上去更复杂些罢了。
……被骗得团团转。
不平魔尊还要勾引乾元帝,谢青鹤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
他连夜赶回了蔺城。大半夜的客栈大门已经关上了,若显出真身还得拍门叫小二来拆门板,谢青鹤心情不大好,直接穿墙以魂体进了自己的屋子。进门就吃了一惊!
那屋子乱得跟进了贼似的!
书案与地板上到处摆着写了字的宣纸。油灯跟布阵一样,七八盏齐齐地靠墙排在地上。
琴案上放着两卷还未上的新弦,一把锥子,一把匕首,前不久谢青鹤亲自上好的弦已经弄断了,张牙舞爪地支着。饭桌旁边的方凳边,居然还放着一个洗脚盆,连洗脚水都没倒掉。
伏传跟个乌gui似的趴在他的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谢青鹤:“……”
第71章
谢青鹤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好弯腰开始收拾。
魂体进门悄无声息,没惊动睡眠中的伏传。收拾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纸张油灯则难免会有动静。正呼呼大睡的伏传倏地惊醒,借着月色看见谢青鹤的身影,顿时比见了鬼还紧张恐惧。
“大、大师兄!”
谢青鹤对他写好的墨字还挺爱惜,一张一张齐齐整整地叠好,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收拾。
伏传赤脚爬了起来,三两下把其他写过字的纸张拢在一起,解释说:“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大师兄你知道我的,我真的不是这样……”
“我知道。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会儿?”谢青鹤不大理解,为什么要把油灯靠墙放地上?
伏传拿丝布覆上古琴,又匆忙推开窗户,端起洗脚盆,哗啦一声把水泼了出去。
谢青鹤目瞪口呆:“楼下……”
“这时候没人。”伏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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