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扭成一团。
毫无章法,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搏斗,胸中的愤懑,每一分,我都要让他尝到!
打!打!!打!!
像两个夙敌,定要分个你死我活!
眼中,只有挥舞的拳头,和他那张依然稚气却凶横的面容。
滚烫的汗水洒在脸上,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分不清谁是他谁是我。
落日里的校园,染金带赤的温热的水泥地,两个血性的少年完全不要命一样地扭打,这竟是我日后的回忆里最鲜明的一章。鲜活而生动地,活在我的记忆中。
不记得我们打了多久,只记得后来陆霄和雨浓冲上来加入战团,场面一片混乱。直到最后,是突然听到了学校保安的一声大喝,我们才分得开,恨恨地相视一眼,各自逃命。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怕二叔担心,让陆霄赶紧回家。而我们两个回到家里,玲姨第一眼看到我,差点没晕过去。
我的眼眶青了,鼻子流血,胳膊很痛,脸完全麻木了……那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狼狈,是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干什么去了。
玲姨早被我打压得什么都不敢问,战战兢兢地取了药小心给我们擦上。
刚收拾停当,吃了晚饭,我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一直在旁边紧张得要死尽围着我打转的沈雨浓,他马上小媳妇似的缩了一下,正要开口,老爸来了。玲姨在一边活似看到救世主,一脸的欢天喜地。
显然陆霄已经把什么都招了。老爸的脸很臭,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看起来很凶的他了。我开始埋怨老妈玩神出鬼没,永远不会出现在需要她的时间里。我家老头是比较内向,可是相对的,一旦发火将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人间惨事。
他一进门,就先很偏袒地揽过沈雨浓,仔细对他那一头包和全身的青紫看了又看。而我就只能乖乖地站在对面,如条乞怜的小狗眼巴巴地期待主人低头看一眼。
波斯猫啊波斯猫,就是要捧在手心慢慢疼的,害我不小心鼻子又酸了一下,不争气地开始胸口疼。
这个不适还没过去,他老人家突然抬头看我了。这回轮到我发抖,不等他大人垂询,赶紧三下五去二把经过报备了一遍。其中当然主要描述沈雨浓从厕所出来时惨绝人寰的状态,和我爱弟如命感同身受的愤怒,最后立即作了一个小小的检讨——不该这么冲动,自己妄图用武力解决,而应立即向组织汇报,反映情况云云。
屁!我他妈就相信以暴制暴,其他的都是废话!——这句是放在心里,以对付接下来长篇大论的教训。
谁知这老头只看我笑了一下,有几分清透地说:“别拿对你们老师那套来唬我,你脑子这么清楚,早干吗去了?我没有在说你不该为雨浓打架,弟弟被欺负了作哥哥的当然应该挺身而出!没种打架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我听得心头一松,只差没得意起来,就被他下句话差点砸晕——“可是如果这架打得莫名其妙就该骂了!你知道是不是他干的就开打?”
什么莫名其妙?我眉毛一竖正要反驳,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吓得我立刻保持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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