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珑当然不可能没发现那几只鬼，只是他们太弱了，一开始是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后来则是看到他们身上泛起的红光，猜到他们很可能就是那几个渣滓，才没有点明——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给白晓萌一张门卡了。

    没别的原因，难得的慈善吧。

    阳珑自问不算个善人，太善的也做不了这诸天墟市的主人，可目前他还年轻，这件事刚好撞上来，刚好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心随意动，给也就给了。

    真正说起来，白晓萌是没什么价值的，潜力也很有限。单单看她的气运就知道了，仅仅是普通人里最好的10点，这个最好能让她惨死后变成厉鬼报复仇人，却没有更多了，她还是普普通通一只厉鬼。

    阳珑暂时还不能自己看清楚生灵之间的恶果，不过他身为系统的宿主，有一些东西是宿主自带的，就比如：罪业和功德。

    诸天万界各有不同的法则，每个世界的天道也都有各自的规矩，违背规矩是作恶，遵守规矩是行善，作恶到一定程度会形成罪业，行善积累得够多也会形成功德。

    当一个生灵身上带着罪业时，他所在世界的天道就会厌弃他，即使恰好成为客人，墟市也不会庇佑他。相反，如果他身上都是功德，则天道会看他很顺眼，对他庇佑，多余的功德还能在墟市里赚钱。

    在蓝星这个地方，发展强盛的国家形成的法度必然是顺应天道的，虽然细节上有所不同，但总体没有很大的偏离。那几个渣滓残害了很多姑娘，满身罪业，当然也是天道抛弃的子民。

    所以在天道碰撞孕育出的系统空间内，他们是没有人权的，只配作为商品存在——但白晓萌就不同了，她虽然也是鬼，却不能以自卖自身为商品，只能选择出卖劳动力（接受雇佣）。

    至于白晓萌可以售卖几只渣滓鬼的原因，一来她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人之一，二来他们虚弱时是被白晓萌当先一步镶嵌到墙壁里，就默认了她有这个权力。

    阳珑想，如果白晓萌够聪明的话，她就会卖出几只渣滓，换来的法则币全都用在修炼塔里提升自己的Yin气，用来保护自己和女鬼们。要是更敏锐点，她应该会发现蓝星的灵气浓度在不断增加，可以去寻找一些新生的天材地宝到墟市换取她和她的姐妹们需要的东西。

    白晓萌不知道墟市之主是什么想法，只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她连忙告辞，然后急匆匆地往墟市外飘去。赶紧回去跟姐妹们商量，也许……曹辉也能废物利用！

    ·

    曹辉靠坐在墙上。

    在他的旁边，坐着恢复活着时面貌的白晓萌。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和一双血红的鬼眼以外，看着漂亮又清纯。

    曹辉已经不记得阳珑和元极来过了，他现在哆哆嗦嗦的，满脸恐惧和绝望。

    “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回去给你烧纸钱，我给你烧豪华别墅烧奢侈品烧很多帅哥伺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一定给你最好的，每年都给你烧！”

    “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的，我很早就后悔了，我想跟你结婚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把你供奉在家里，给你立个牌位早晚上香，我陪你过每一个节日。对了！我可以跟你结冥婚，我爱你，永远爱你，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老婆！”

    白晓萌轻轻地说：“真的吗？你真的这么爱我？我死了你也愿意跟我结婚？”

    曹辉以为白晓萌被说动了，他忍着痛苦和怨恨，满口承诺甜言蜜语一连串地吐出来，看着现在低着头似乎一点也不可怕的女鬼，在他的内心深处隐约还泛起一丝瞧不起——活着的时候好骗，死了也一样好骗，真蠢。等他活着出去，就去那些道观请大师来，一定要让这个害他的女鬼魂飞魄散！

    白晓萌看着曹辉，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曹辉看着她的鬼眼，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他强行忍住，回忆着高中时候努力给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不可能发现，这个笑容到底多虚伪，又不情愿而多么扭曲。

    白晓萌同样温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