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习惯性地提起水壶时,犹豫后还是没出去浇花。秉承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时濛还用手机上网查了下,百科上说金盏花确实喜干燥怕shi润,他便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己这个选择是为了花长得好,与其他无关。
随便弄了点吃的对付午饭,时濛便在画板前坐下。
绘画比赛已由马老师代为报名参加,由于主题是人像画,时濛拿着炭笔在画板上勾勾画画半天,也没想好画什么。
他不擅画人像,甚至对此有种天然的抵触。之前和马老师通过邮件探讨过这个问题,马老师的意见是让他试试画周围的普通劳动人民,还原最真实的样子,毕竟越是朴素的东西越是容易打动人。
于是时濛开始在脑袋里搜索最近见过的人。潘家伟刚添了两个耳洞,看上去和朴素完全不搭边;潘阿姨刚烫了头发,得仔细观察下才好下笔;昨天见过的那位卫先生,言行举止全然是个资本家而非劳动人民;早餐铺的老板娘忙着补玻璃,今早都没开门;而上午在警察局见到的那个……
笔尖一顿,在纸上歪出一道弧线,时濛深吸一口气,放下笔。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复健没做够,手还不稳,而且身边来来去去就这些人,想到他很正常。
这么想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橡皮筋,回想昨天医生教的,用大拇指和其他四指来回抻开做康复运动。
从食指到小指,做完一个来回,刚要重头继续,外头发出哐的一声,铁门被推开的动静。
循声出去,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的人时,时濛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似是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来人也不太镇定,攥紧的拳透露了她的紧张。
两人对视半晌,李碧菡率先打破平静,温声道:“今天难得空闲,我就想着直接把东西送来,本打算放下就走的,没想到这铁门没锁……”
顺着她的目光,时濛看向铁门。
虽然上了锁,但他平时回来习惯随手一拉,不管它关没关上,反正里面还有一道门。
时濛便“哦”了一声,由于没应对过这种情况,只好像接待客人那样干巴巴地说:“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喝的还是李碧菡寄来的花茶。
这两天频繁有客到访,时濛把盛了茶叶的小瓷碗直接放在了桌上。
见自己送的东西有被妥善使用,李碧菡抿唇微笑,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问时濛:“这花茶没怎么晒干,口感偏淡,你喝得惯吗?”
时濛给自己也泡了一杯,闻言把脸从杯子里抬起来,点头道:“嗯。”
他想,既然收了东西,总不能将人家拒之门外,虽然从小没人教他,但这点礼貌他还是懂的。
李碧菡又提起院子里种的花:“是我给你寄的种子长出的花芽吗?早些种也好,明年春天就该开花了。”
这话无端地令时濛想起那几根被他铲掉的蔷薇花jing,如果生根存活,明年春天是不是也会开花?
喝完茶,李碧菡站起来道:“这回带的东西多,我帮你拿到厨房去分个类。”
时濛也跟了进去,看着她从比上回那个人带来的保温袋大很多的袋子里拿出一个个Jing致的便当盒,有的是透明的,有的印着小兔子图案,和放在窗台上的一样。
“这是牛rou酱,我和你方姨新研究的配方……这是柚子茶,我自己随便捣鼓的,你试试看,要是不合口就丢掉……这是腊肠,平时没空做菜放在锅里和米饭一起蒸,熟了切片就能吃,记住切的时候慢点,小心烫……”
李碧菡一边将瓶瓶罐罐推到时濛面前,一边尽可能详细地介绍。时濛的关注点却没放在这些吃的上,而是落在李碧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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