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里,喘着粗气清理欢爱之后的斑斑驳驳,而逝水怕宫人指指点点,只能轻手轻脚整理完,强自撑着回了房,勉强上了床,头挨着青田玉枕,Jing疲力竭却又无法入眠,辗转反侧到鸡鸣时分,两个黑眼圈明晰地不能再明晰了。
——父皇当真是,生气了。
逝水闭了闭眼,又舔了一下嘴唇。
自己居然如此糊涂,竟然当面,也不加修饰就直白说出了‘爹爹可为太上皇’那样的话,父皇本来就对自己心存疑窦,这一下恐怕是彻底对自己失去了信任。
与天钺竞争太子一位,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实,虽然自己想过,为了让父皇逍遥自在,毫无威胁地去做太上皇,可能还需得自己挑起朝纲大事,到时候也不得不和天钺抢继任帝国的权利,但是没曾想,让父皇误解为是自己觊觎权势,利欲熏心。
听父皇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看来还以为自己将‘利用’二字运用得炉火纯青,甚至于用到了父皇的身上。
——自己种下的因,苦果自服,怨不得天。
“殿下起了么?”
门外轻轻传来万竹清脆的唤声,逝水一愣,恍然回神,勉力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句:“起了,进来罢。”
第六章皇储之争(一)
晌午,逝水强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勉强咽下了几口饭菜,才回了房想稍事歇息,便见万竹跟着进来,歪了歪头,很是关切地问道:“方才殿下吃的可少呢,是夏日炎热,没了胃口吗?”
“嗯。”
逝水头昏脑胀,下意识点了点头,一脸的不欲多言。
“那要奴婢吩咐御膳房,晚膳做些清凉开胃的汤吗?”
“不用,我想休息了,万竹退下吧。”
逝水疲倦地挥了挥手,一步一挪地想往床边走,被万竹出声阻住了去路:“殿下等等,皇上刚刚让人传话,让殿下用膳之后去御书房呢。”
“哦?”
逝水以手抚额,堪堪扭回身来,看万竹表情,便知她也不明晓尽欢帝所谓何事,只能说了声:“知道了,马上就去。”
逝水说着即便起身,慢慢向着上书房的方向走。
父皇才说了要教授治国之道,去上书房大概为的也是这事儿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已经被逼入了与天钺竞争皇储的境地,若是现在反悔,父皇绝对不会改变初衷,认为自己之前没有怀着争权夺势之心,反而会觉得是自己知难而退,有心为帝,却无胆识,懦弱地临阵退缩了。
如此一来,倒是让父皇对自己的印象,又抹上了黑墨。
逝水叹了口气,勉力想将高烧未退时脸上的虚弱和苦色褪去,便稍稍在御书房门口立了一会儿。
“逝水么,进来。”
逝水还未调理气息,就听得尽欢帝在里面懒懒丢出一句话,只能抬起脚迈进了门,往里走了几步倒头就跪:“儿臣参加父皇。”
“不必多礼,天钺已经来了许久,逝水迟到了。”
逝水听着尽欢帝的话,缓缓站起身往前一看,这才发现天钺已经站在书桌边,两眼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乐呵呵来了一句:“天钺见过皇兄。”
半年余未见,二皇子空天钺又比之前长高了许多,眉清目秀,举止有度,王孙之气浑然自成,虽然见到逝水非常欢喜,但是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扑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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