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对罗波而言确实不是多大的消耗,晒几天太阳就能补回来,但这对郎毅而言却是一个莫大的人情,郎毅心想回头得好好谢谢对方才是。
他同时对郎二叮嘱道:“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罗主任的身份是秘密。”
郎二立刻保证:“我不会说的!”
郎毅又“嗯”了一声。
“哥,你们昨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啊?”郎二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问。
郎毅没答,只用那冷淡的声线说了一句:“睡觉。”
郎二不敢再问了,虽然他哥刚刚才夸过他,但以往的积威太深,对方语气稍微冷一点,他就又怂了起来。
他也趴下了,他没有再团在郎毅肚皮下,而是就这么趴在地板上,蜷起身体,准备继续睡。
郎毅是睡在床上的,见着这一幕,他突然怔了怔。
郎二小时候很黏着他,睡觉都要睡在他怀里,但长大后,郎二渐渐的不再这样做了,他有了自己独立的窝。
郎毅觉得这很正常,每个成年的狼都不会想再跟别人睡在一起,伴侣除外。但……他刚才醒来时,郎二分明是睡在他肚皮下的,现在却又睡到了地上,这说明了什么?
葛子明的话又在郎毅脑子里响了起来:“还不是你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吓的他不敢凑近?他本来就因为实力有点自卑,一看你那态度,敢往上凑才怪!”
所以……郎二其实依然喜欢睡在他怀里,只是不敢?
郎毅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弄懂过郎二的想法,哪怕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他觉得推着郎二变强,变得独立,就是对对方好了,但事实上似乎并不是这样。
郎毅陷入了对自己过往教育手段的沉思,并且,在沉思过后,他低下头,叼着郎二的后颈,将郎二叼到了床上。
身体悬空时,郎二是懵的,等被安放到床上时,他仍然是懵的,但感觉到这只大狼温暖的皮毛跟自己的相触在一起时,他又突然醒过神来。
他压抑着自己的欢喜,小小声的“嗷呜”了一下,然后团成团,团在郎毅的肚皮下,就像小时候那样。
一大一小两只狼团在一起,依偎着入睡。
只可惜,这温馨的睡眠时光没能持续多久,就被葛子明所打断。
早上六点半,葛子明一醒,就风风火火的穿好衣服,马不停蹄的到隔壁来找郎毅。
他敲门的动静将两只狼都惊醒了,郎二跳下去开门,郎毅受着伤不方便,就趴在床上没动。
葛子明进来后顺手摸了摸郎二的脑袋,然后将对方支开道:“食堂应该开了,你去买点早饭,多买点,给罗主任他们也带点。”
郎二回头瞅了瞅,意识到他们大概要说正事,乖乖领命离去。
郎二走后,葛子明将门一关,进来随便扯了把椅子坐下,瞧着郎毅那包着绷带的左侧肩膀问:“伤的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这边胳膊暂时动不了。”郎毅问:“你怎么样?”
“我没你伤的重,吃了药现在好多了。”葛子明叹口气:“真是从没这么狼狈过,你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郎毅摇摇头,他刚刚没回答郎二其实不是因为什么案件要保密的原因,而是单纯的因为,他也不知道。
“它身上没有妖气,反倒正气凛然,宝相庄严,就好像……”
“就好像它是真正的观音一样?”葛子明接话道,并且,他还补充了一点:“我所有有驱邪效用的符箓都对它没用,而且它驱使的那件法器,也带着点佛光,似乎确实是佛家法器如意轮,如果它真的是观音本尊的话,这些倒是都说得通了。”
他顿了顿,面色有些严肃:“你觉得它是吗?”
“不。”郎毅想也不想,张口就答:“装神弄鬼罢了。”
葛子明笑了:“我也觉得!装的倒挺像那么回事,可装来装去,装不出菩萨的慈悲心肠。”
“但……”葛子明话锋一转:“他能装的这么成功,连我的驱邪符都无可奈何,证明它的实力已经远超一般的邪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
郎毅认同葛子明这句话,但他还有个疑问:“昨天,它为什么突然停下?”
昨日的局面已然是一边倒的败局,郎毅和葛子明都无法阻止对方,那高速旋转着的如意轮切割开郎毅挡在身前的风墙,差一点就将郎毅也切成两半,郎毅死了,陈平自然也无法幸免。
就差那么一点,可就在这最后关头,那假冒观音的东西即将得逞之际,那无往不胜的如意轮突然停滞在了半空。
葛子明摊手:“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刚好从昏厥中醒来,一看屋内的情形,看你那满身血,心说不得了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拿了张三味火符,将画给烧了。”
“说来也怪,我之前偷偷摸过去试图将画一刀两断的时候,只感觉砍上了什么坚硬的铁块,根本斩不开对方,我自己也被那观音一掌给拍飞了,我最后用的火符它倒是挡也不挡,就这么不挣扎不反抗的被烧了。”葛子明琢磨着:“应该不是我把它赶走的,是它自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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