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玢弥眯起眼，就像一只被安抚的兔子。

    窗外开始传来吵闹的人声，林骄瑭看向黑板上的挂钟：“快中午了。下午几节课，还上吗？”

    方玢弥笑起来：“我看起来像这么热爱学习的人？”

    林骄瑭嗓音里也带着淡淡笑意：“模范学生代表，嗯？”

    “嘲笑我？”方玢弥拍拍他的手臂，“开学第一天就半节课都不去上还心安理得的‘模范学生代表’吗？”

    林骄瑭但笑不语。

    方玢弥又说：“你这朵高岭之花呢？开学第一天去买避孕药，有没有被人记下来？”

    林骄瑭疑惑：“什么‘高岭之花’？”

    方玢弥：“是你在物理学院的地位。”

    “……”林骄瑭无法置评。他顿了一顿，简单地说：“药店的人一直看着我，不过记得应该没特别问什么。我那时也没心思和他们说话。”

    方玢弥想象了一下身边这个大帅哥浑身散发着寒气，开学第一天去药店，张口就要买避孕药的场景，当班药剂师肯定好奇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方玢弥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他知道林骄瑭不会预料不到那种刺探的目光，但这个人还是去了，除了对自己生理上的体贴，也避免了自己在非常状态下去承受那些。

    林骄瑭：“……虽然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但是直觉你在嘲笑我。”

    “没有，冤枉，真的。”方玢弥无辜，“你的直觉不太准啊，会不会妨碍你在物理学上的探索进程，毕竟当我们走在了解未知的道路上，很多分岔需要一点直觉来指引方向。”

    林骄瑭：“很好的意见，我会纳入提高自己的范围，争取下一次使用直觉的时候能中靶心。所以现在以你的直觉，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方玢弥听到林骄瑭把玩笑还了回来，笑得不自觉抱住了他脖子。

    林骄瑭被方玢弥的发顶磨蹭着脸颊，忽然想起怀里这人稍早前躺在自己身下，细软的头发铺散成一朵花的情景。他感到心口间在躁动，终究忍住了情不自禁想去摸那发丝的手。

    方玢弥还带着笑意，考虑着问：“你下午呢？有课的吧？”

    他没想到林骄瑭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或许有，或许没有。”

    方玢弥笑意更深：“那么如果我说，想把你拐跑呢？”

    笑意也爬进林骄瑭的眼睛：“没课。”

    方玢弥哈哈笑，抓住林骄瑭的双手借了把力站起来：“去吃饭吧，我饿了。”

    林骄瑭也站起来，四下检查两人的东西是不是都收拾好了。方玢弥就站在一边玩那副墨镜，戴在鼻梁上又用食指按着镜脚抬起来，从墨镜下露出眼睛，调皮地眨一眨看着林骄瑭：“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林骄瑭确定没落东西，转身伸手勾着鼻架摘下来：“昨天总觉得有点不安，去买的。”

    “啊？”方玢弥手里一空，看他把墨镜也收好，“你昨天、特地去、给我、买的？”

    林骄瑭耳朵有点发红，不再应这问，说了句“走吧”就往外走。

    方玢弥感觉心脏一阵难以言喻地酥痒。他追了两步搭住林骄瑭肩膀：“我充满歉意地收回之前的评价，看来你的直觉能为你的物理学事业铺平前进的道路。”

    林骄瑭失笑回头，正对上方玢弥的眼睛。

    那瞳孔里仿佛有光，灿烂夺目。

    ※

    两人不知不觉就说了太久的话，各课堂都已经陆陆续续涌出学生，见到他们俩的大都忍不住要多瞄一眼，不少人还认得出他们是谁。林骄瑭只做不见，没什么反应，方玢弥却觉得稍微有点麻烦，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太想社交。

    林骄瑭看方玢弥落后半步仿佛想躲在自己背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方玢弥忍着生理性的烦躁：“暂时想不出。”

    林骄瑭便说：“那就陪我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去我那儿，我做饭吧。”他停顿一下又加了句，“如果你还吃得惯的话。”

    方玢弥注意力一下子完全被拉了回来，他看向林骄瑭，神情放松了：“好啊。”说完立刻又补充，“你做饭太好吃了，怎么可能吃不惯。”

    两人并肩离校的时候，浑然不知身后留下了“校草候选两大龙头手拉手旷了一整天课”的花边新闻。

    ※

    毕竟只是开学第一周，学生们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上课还非常积极，午休不是去食堂就是便利店买个午饭留在教室吃，学校附近的大型超市基本没有什么人。两人自在地好好逛了一圈，购物车里除了食材还扔了几包零食，谁都没发觉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