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在那里好说歹说了半天,始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终于忍不住爆发道:“天花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如果我不去救他他就要死了!他要是死了……”她说着说着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哽咽了许久才发觉自己脸上一片凉意。
她抬起手想要摸索自己的脸为什么发凉,终于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哭了。
自从令仪懂事之后就没有这样哭过, 就连她自己都认为哭是最最无能的, 毕竟只有当一个人真正束手无策的时候才会哭, 就连“鳄鱼的眼泪”中都包含着几分真和几分假。
她是个要强的人, 最恨自己的无能和无用,所以从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接近哭泣的神色。比其哭泣,她更愿意用自己的实力去努力接近和达成自己的目的。
偏偏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情急之下竟然哭了。
令仪吸了吸鼻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哭腔道:“你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接近天花患者!保成要是出事,我就和他一起死!”
这个空间既然能救她两次,为什么不能救她第三次?她倒不如利用这个软肋反向威胁空间, 说不定还能为保成争取到一份治疗天花的药。
令仪整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却见眼前飘来一张纸条,她伸手捉住,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丹药已放好,可带走,一日一颗。”
令仪忍不住破涕为笑,去架子上拿好药,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瓶子是白瓷制成,令仪看了看,里面约莫着有十颗左右,每日一颗应该是合适的。此时此刻,除了信任这个神秘空间,她也别无选择。
令仪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晨光初现,她察觉到手中攥着一个小瓶子,犹豫片刻,将它放到书桌的抽屉内,上面又盖了一摞自己练习俄文的册子。
陀瑾在屏风外守夜,刚刚打了个盹,忽然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轻声问道:“公主醒了?”
令仪确认自己将屋子大概收拾好了,这才嗯了一声,随后道:“什么时候了?”
“寅初一刻,还早着呢。”
令仪已经没了睡意,道:“为我梳洗打扮吧。”
“是。”
皇太后一向起的很早,正漱口准备用早膳,见令仪已经起身来了,心疼道:“可怜巴巴的,怎么这么一早就起身了呢?”
“睡不着……”令仪走过来,倚着皇太后,委屈巴巴地开口道:“我从来没和保成分开这么久……皇妈嬷,我害怕。”
皇太后见她Jing神不济、身形消瘦的样子心疼极了,抱紧令仪,道:“保成是个有福气的,别怕。”
“嗯……”
待到皇太后去慈宁宫照常给太皇太后问安,令仪估摸着时候还早,便随意往食盒内放了几样点心,又借机将陀瑾支走,偷偷将药瓶藏在身上,这才与陀瑾一同出门了。
等到了隆福门附近,令仪开口道:“陀瑾,你回去吧,我要去看望保成。”
先前陀瑾还有些不解自家公主要去做什么,但见她到了隆福门便隐隐猜到了,如今又听到令仪亲口承认,焦急道:“公主,天花是恶疾,您身体本就柔弱,要是一不小心染了天花可如何是好……”
令仪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简易口罩和手套穿戴好,道:“没事的。”说罢便自己抬脚进了隆福门。
陀瑾没拦下她,一跺脚赶紧追了过去,道:“请公主恕奴才无礼!”说完就要将令仪抱起来带走。
令仪忍无可忍,呵斥道:“你敢!”
陀瑾动作一僵,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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