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凱恩雙手藏於身後，滿面春風。「泰，我有禮物要給你，本來打算一回宮就要給的，想不到竟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我決定乾脆留到現在，藉以慶祝你的康復。」

    「耶！」泰恩自動闔上眼，探出雙手，笑得像個孩子般準備迎接哥哥的贈禮。

    「哇！好重。」

    「哈哈！張開眼睛吧！」

    「凱這是」小國王看清手中物品時感動得說不出話。

    「對，是我在宮裡時寫給你的每一封信，我都裝進盒子裡好好藏起來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跟我來。」泰恩將信件置於桌面，笑嘻嘻地拉著哥哥的手步出寢房。

    凱恩甜笑著跟隨弟弟的腳步。

    兩人來到國王的書房，凱恩在弟弟的眼神示意下閉上雙眼，模仿稍早泰恩平攤雙手的動作。

    凱恩的手掌一接觸到弟弟自暗櫃中抱出的東西，便驚喜地張開了眼。「泰怎麼會？我以為你寫給我的都在戰爭的混亂中」

    泰恩喜形於色，眉宇之間流露滿滿的得意之情。「呵呵，在我出征期間都會將寫好的信藏在軍營裡，後來昏厥時西蒙也有命人去把它們取回來帶在身旁，但遭比昂挾持後我無法帶著這麼多信到卡特因國去，便請西蒙將它們藏在某座山林裡，順利奪回王位後又派人去拿了回來，而我也和你一樣，想要等到康復後再送你，因此就先藏在書房裡了。」

    「泰我好高興」凱恩將裝滿信件的盒子捧於胸前，視如珍寶。

    「我也是，迫不及待要讀了。」泰恩在哥哥的頰上印下一吻。

    這一天，國王們起得很早，同洛朗一起到王宮門口見羅文最後一面。

    詹森雙手被縛，腰上繫了一條粗繩，連接到壯碩的看守手上，方便看管。

    羅文原先光滑而細緻的臉蛋與髮絲，如今沾滿灰泥，渾身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可見在地牢沒有少受苦，然而當他見到當今的掌權者後，依然記不得教訓，立刻對著兩兄弟呲牙裂嘴地辱罵，不停激動地扯著繩子，欲衝向前狠狠揍國王們一頓。

    「夠了！你這該死的傢伙！放肆！」幾名守衛猛力將羅文拉回，力道之大，甚至令他狼狽地跌倒在地，接著他們拿出腰際的皮鞭俐落地甩在他身上，使現場響起駭人的哀號與皮rou綻開的交響曲。

    凱恩舉起手，看守們立刻停止懲戒。「好見不見了，羅文。」

    詹森憤恨地緊咬牙關，瞇起眼怒視兄弟倆。

    「還敢對陛下不敬！我看你是活膩了！」其中一名守衛氣得擊打羅文的頭。

    「沒關係，假如他表現得很溫順，我們反而不習慣呢！」泰恩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是啊羅文，我們就喜歡看你這樣。」凱恩笑得和弟弟如出一轍。

    兄弟倆詭異的樣貌不僅令在場所有人冷汗直冒，也讓詹森終於收斂一些囂張的氣焰，看著兩人陰森的笑臉，他明白自己的下場絕非一刀斃命那麼容易，儘管眼神依舊犀利，卻不由自主吞下一口混著鐵鏽味的唾ye。

    「你們都聽好了，詹森．羅文將赤腳被馬拉著遊街，必須繞著我們的國土外圈走，供眾人觀賞，他將踏遍我們的國土直至斷氣的那一刻，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彌補壯烈犧牲的將士們以及他們的家屬，他也能好好『欣賞』曾覬覦過的山河。」

    「此外，務必確保他每晚都得到良好的醫療與休養，並且路途中有一日三餐與四次如廁的休息時間，我們的國土這麼大，可別讓他輕易地死了。」

    「是！陛下。」看守將羅文從地上拉起，準備出發遊街。

    「放手！你們全都會遭天譴！你們這兩個孽種！妖孽！唔！唔！」守衛聽不下去，往詹森嘴裡塞了一團布條，總算讓現場清靜了一些。

    在繞了一圈希崁國的領土後，頑強的羅文終究敵不過夜以繼日的折磨，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時常半夜遭惡夢驚醒，即使白天也經常出現幻聽、幻覺，甚至開始產生自殘的行為，但通常都被隨行人員及時阻止。

    多年後，繞了將近兩圈的國土時，詹森．羅文伴著民眾的厭棄聲，死於烈陽照耀的大街上，結束他悲哀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