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啄握到手心,小声道谢。
今天白啄没穿防晒衣,腕骨的伤疤清晰可见,许厌看着那道疤,嗓子无端有些发痒。
许久,他才低声说:“可以。”
吐出这两个字,许厌像是才把心中那颗硌得他不舒服的小石头扔了出去。
许厌声音太小,白啄没听清,抬头反问道:“嗯?”
看她因为刚才的事心虚眼神还有些闪躲的表情,许厌眼中不自觉地快速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垂眸摇摇头没说话。
但白啄的眼睛蓦地瞪大,她吃惊地看着许厌。
他是笑了吗?
刚刚是笑了吧!
那个笑容一闪而过,太快了,快到白啄不敢确认,快到许厌自己都没发觉。
“许厌。”白啄的心比平时跳得快了点,见许厌抬头,她说,“我很开心。”
许厌笑了,也许是她眼花看错了,但许厌可能笑了这个假设都足够让白啄开心,甚至幸福。
“所以,”白啄说,“今天可以让我请你吃饭吗?”
此刻的白啄笑着,她笑容狡黠,眸子发亮,这样的白啄没人能把她和以前被称性子过分沉静的人联系在一起。
白啄现在笑着的模样,就像只偷偷得意的小狐狸,连她的那颗小虎牙都在诉说着幸福。
第28章 【28】 哥哥,你疼不疼啊!……
白啄有午睡的习惯, 中午回到家想像以前一样睡半小时,但她躺那儿半天丝毫没有睡意,白啄闭着眼抿着嘴笑就像个偷吃到糖的小孩子。
许久, 白啄放弃强迫自己入睡的想法, 她坐起身屈起腿,用胳膊圈住, 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枕着,无声笑了好长时间。
他们都知道那句话代表的含义。
——白啄,你膝盖还疼吗?
——哥哥,你疼不疼啊?!
小时候的白啄看见许厌额角和手腕上的血迹, 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只会眼睛噙着泪水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问:“哥哥,你疼不疼啊?”
小时候的许厌很瘦,头发也被剪得坑坑洼洼, 他漠然地看了眼手上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 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但看了眼含泪的白啄,他还是缩了缩胳膊, 把手腕缩到袖子明显短了一截的外套里,再往后退一步, 用着带着稚气但毫无起伏的声音回道:“我没事。”
小白啄当然不信,她眼泪巴巴瞧着许厌的伤口,急得不行:“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谁知小许厌却绷着嘴摇头。
那时的白啄太小, 什么都不会, 在许厌面前她只会哭,像个小哭包。
这点,好像从小就是,长大了, 依旧是。
好像只有在许厌身旁,白啄的泪腺才会格外发达。
所以,见他拒绝,白啄彻底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往外落:“你伤口疼,我家有药箱。”
许厌从不在意身上的伤口,因为它会自愈。
他也从不开口说去医院的话,知道没人带他去,反正伤口总有一天会好,早晚对他来说无所谓,就是永远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厌不放在心上,但他被白啄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干巴巴道:“我不疼。”
看到他额角的伤口和他一直缩在外套里的手腕,眨巴眨巴眼睛瞬间又掉了几滴泪珠子:“你骗人。”
说完哭得更加厉害。
许厌站哪儿很无措,他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准备安慰她,可是看见手上打架时蹭上的灰和血迹,他抿了抿唇,又慢慢放下。
会弄脏面前粉嫩嫩穿着漂亮碎花裙子的小妹妹的。
许厌站在她面前,垂下的小拳头重重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最终还是只说了干巴巴的三个字:“别哭了。”
我不疼、我没事、你别哭,这是小时候许厌对白啄说过最多的几个字,他不会喊疼、不会哭,他对发生的一切都默默咬牙受着。
白凛比他们大几岁,平时割破个手指,连血都没流两滴他都能鬼哭狼嚎地喊半天,但到许厌这儿,就是伤口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皮肤样子,他也只轻描淡写说句:“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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