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残余的血珠被抹掉,青年的手指翻飞,利用这一点点血快速地凭空画符,然后这道符咒缠住我的手腕,最后渐渐消失在皮肤表层。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手腕:缚骨决。
阙鹤见我面色不悦,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是。
以前捉不听话易逃脱的灵兽时,偶尔会用到缚骨决此法会令受决者在离开施法者十尺以外后全身骨骼如重石坠地,再也无法逃脱一步。
把我当什么了?
阙鹤踌躇着,慢慢握住我的手,语气轻柔:不要生气我只是怕你又不见了。
我用力将手从他手心抽脱,对方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却没有再执着,只是站在我面前,像是与我商议一般问我: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盯着他的脸,突然想与他唱反调:我要说不好呢?
谁料青年对于我这种回答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一般,自顾自地点头:那我还是要带你回去。
我一时间槽多无口:既然你早已经做好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阙鹤垂眸看着我,声音低落:因为我妄想听到你同意的回复
莫名的直率让我不知如何回复他。
青年手心一翻,一座小型阵法便出现在他手里,下一刻落至脚下,由内向外扩展,将我俩圈在其中。
见我一直盯着缓缓亮起的阵法看,阙鹤解释道:这是千里缩地阵,你还记得吗?我后来将它用灵材重炼,现在它可不做冷却时间,无限制使用。
我没吭声,只是拉住了他的袖口。
因这动作,阙鹤表情瞬间有些开怀,便想来牵我的手。
不要碰我。
我盯着他僵住的指尖,一字一顿道:不准碰我。
自从法箸被打飞,我的灵力瞬间熄火,现在就是普通的凡人身躯。
千里缩地阵,虽我并未体验过,但只要是传送法阵都会带点天翻地覆头晕目眩的debuff,修士之体时尚能忍受,凡人之躯我要不抓着什么固定自己,估计等会到地方会直接滚出法阵,想想就觉得丢脸。
周遭一切景色都扭曲了起来,我最后看了眼还插在沙地中的箸筷,有些头痛。
我倒是没被排斥出去,但是若拿不到箸,也会被困在此处无法魂回。
空气中是凌冽的寒气,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我鸡皮疙瘩起了一片,打了个颤。
下一刻,带着寒梅气息的披风将我包裹起来,带来些许温度。
翠染峰之所以唤做这个名字,是因在盛夏时也会在山腰开出小花,雪中点翠,方为翠染。
若不是远远的还能瞧见衍宗其他几座山头,眼前这大雪覆盖,堪比冰川雪原的高峰,我实在无法将它与翠染联系到一起。
在阙鹤的心魔中,翠染峰原来是这般冰冷的存在吗?
我还赤着脚,体温融化了积雪,冻得我脚指通红,阙鹤见此蹲下身来,刚伸出手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动作。
阿阙!
熟悉的嗓音,是赵寥寥。
此刻她诧异地看着阙鹤,口中问题不断:你何时回来的?为什么闭了传音?这半年多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话音一顿,向前半步:这位是?
我因为侧对着她,又垂着头,所以一时并未被看清容貌。
而阙鹤站起身手疾眼快地将披风的兜帽替我戴上,又挡在我身前,彻底将我掩藏:一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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