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鹤挺懵逼,回手往帽兜里翻:“我就真不用了……”
帽子叔二话不说把他也制在前座。
“我没比他俩大多少,咋没有啊?”大卢在驾驶座上笑。
“快三十了你都。”帽子叔又变出来一个红包往他那边一扔,然后下去给他们使劲把关上车门,“走吧!”
大卢笑着喊了声走了,发动车子。
从山上下来还是浑身都冻透了,山风太狂劲,穿什么都不顶事儿。
“还有要去的地儿吗?”下车后贺中鹤问。
“没了。”雁升看了眼手机,已经中午了,“回家准备准备做年夜饭了。”
“让我也参与一下。”贺中鹤挺兴奋地走在他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尽量不捣乱。”
“你这个尽量很难拿。”雁升说。
贺中鹤乐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不去看看你爸妈?”
“不去。”雁升说得很果断。
“不去最好,但是他们来找你怎么办?”贺中鹤有点儿担心。
“找也不回。”雁升长长吸了口气,轻松地吐出来,“就这么无情无义。”
“那就行。”贺中鹤拍了拍他的背,“其实我一直挺怕你爸找上门的,那回在超市我还记着呢。”
“以后都见不着了。”雁升说。
沿街溜达了一会儿买了两盒摔炮摔着玩儿,不知不觉从学校门口转悠到了商场,再到市医院门口。
除夕这天医院门口的人比之前少多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不严重都不在这天来医院,本来住院的也都尽可能地回家过年了,医院门口停着两辆救护车,大门口非常冷清。
“刘语林那样应该能回家过年吧?”贺中鹤想起来里头还躺着位熟人。
“嗯。”雁升说,“今早上刘医生给我打电话拜年了,提了一嘴,说她回家了,状态还行。”
“那就好。”贺中鹤看了眼医院急诊部大楼。今天除夕,熟的不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他都希望能好好的,过个安稳年。
医院旁边花店门口有卖糖葫芦的,贺中鹤抓了抓雁升手腕:“哥哥给买糖葫芦吃,要什么样的,什锦的行吗?”
“山药豆的吧。”雁升笑笑,“不禁酸,吃口山楂眼泪能出来。”
贺中鹤让他站天桥旁边等着,跑去卖糖葫芦的那儿。
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上两串什锦。
“让我参观一下吃酸淌眼泪的。”贺中鹤特欠地把糖葫芦塞他手里,头上第一个就是山楂。
“是亲男朋友吗?”雁升皱着眉看着那颗裹了糖浆的山楂。
“不是,半道儿捡的。”贺中鹤咬了口自己的,用胳膊肘碰碰他,“不太酸,试试试试。”
雁升迟疑地咬了一小块儿。
贺中鹤脖子几乎一百八十度拧着脖子,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医院门口天桥底下是个背风处,但他惊奇地看到雁升倏然拧起眉毛,眼里立刻蒙了层雾。
“哎我Cao!”贺中鹤又震惊又心疼又想笑,赶紧给他擦了擦眼角,使劲搓他的脸,“你吃的是什么感动中国十大山楂吗。”
“不出意外舌尖应该出血了。”雁升露了点儿舌尖,用牙咬了咬。
贺中鹤看着他舌尖渗出的一小丝儿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这什么神奇体质。”
“第一回 发现是小时候吃酸味彩虹糖,当时含了一颗,让那个粉煞了一嘴铁锈味儿。”雁升笑了笑,“所以平常口味偏甜,酸一点儿都受不了。”
“太娇嫩了。”贺中鹤怜惜地摸了摸他后脑勺,啧啧,“以后跟着我肯定让你甜得发齁。”
他抓着雁升的手把他没吃完那一半儿山楂咬下来,这他妈确实不算酸啊:“你吃底下草莓橘子什么的。”
“还有猕猴桃,也酸了点儿。”雁升看着他笑了。
贺中鹤比了个OK的手势,把自己那串伸到他面前示意他吃顶上那颗草莓。
雁升听着自己嘴里糖浆层咔嚓咬碎的声音时,觉得很神奇。
这是他第一次吃东西挑嘴时,有人在旁边很自然很顺嘴地帮他给解决了。
非常亲昵,让他站在天桥底下眯眼看着医院大楼,从心底儿泛上来一阵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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