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眉头一皱,她怎么睡到自己床上来了?
谢玴将玉髓放到一边,喊她:“徐妙言,起来。”
徐妙言不动,他便俯身晃了她一下,又连喊她两声,她仍是没有半点回应。
谢玴俯身这会功夫,才发现不对。
他将徐妙言翻了个身,徐妙言就像是昏死过去了一样,脸色异常苍白。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都感受到异常冰凉。
谢玴看向一旁的玉髓,忽然明白了什么。
“徐妙言!徐妙言你醒醒!”谢玴又接连喊了她两声,徐妙言都没有半点动静。他便当机立断,抱起床上的女子,立马奔向浴房。
徐妙言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先是在无边无尽的黑暗里走了很久,然后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还寄养在舅舅家的时候。
她被人作践辱骂,都是因为她的阿娘。也正是因为阿娘做了那些事情,令母家蒙羞,舅舅舅母才会如此苛待她。
可在舅舅家的那些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嘲笑她苛待她的,比如大她五岁的表姐,待她就很好。
她九岁那年,表姐出嫁了。可温柔漂亮的表姐,却未能嫁得一个良人。表姐怀孕六月的时候,丈夫纳了妾,那妾室并非善类,且一心想作正妻,便悄悄在表姐的保胎药里下大补元气的药,以致后来表姐胎大,难产身亡。
没有回到徐家之时,表姐是对她最好的人。表姐死了,便再没有对她好的人了。
后来,回到徐家之后,又有了对她好的人。
那人就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徐襄。
徐襄对她说:“阿照,你来了,我便有妹妹了。不管以前你过的如何辛苦不如意,以后只要有我,定不会再叫你受委屈。”
阿姐多好啊。可后来,阿姐为了救她,也死了。
她也曾感慨自己无用,对自己最好的两个姐姐,都离开自己了。可她却毫无办法,她没有办法救表姐,也没有办法救徐襄。
……
谢玴往柴火堆里又陆续添了几根柴,将火烧到最大。回头看桶里浸泡在热水里的徐妙言时,发现她正眉头紧锁,似乎很难受。
她的脸通红,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接连滴落在冒着热气的水里。
此时,梁鹤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好几大包草药,递给谢玴:“大人,这都是按你的要求去买的。”
“没有人看见吧?”谢玴接过,将里面的草药全部倒进正在烧着的锅里。
“大人放心,没有人发现。”梁鹤看了眼浴桶里的徐妙言,见她身上还穿着衣裳,便道:“大人,你怎么没给徐姑娘把衣裳脱干净啊?”
第86章 她才是徐襄。
谢玴回头看他, 没说话。
梁鹤:“大人,以前兰心姑娘不是说过,若是不小心中了这玉髓的寒毒, 身上是不能有任何衣裳的吗?”他仔细看徐妙言的脸色, 认真说道:“你看徐姑娘的脸色通红,看起来怪异的很,是不是因为穿着衣裳啊……”
梁鹤回头看谢玴,又继续问道:“大人,你该不会不好意思给徐姑娘……那什么吧?”
谢玴没说话,仔细打量了会徐妙言, 沉思片刻,对梁鹤说道:“你先出去, 在门外守着, 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梁鹤登时便明白谢玴要做什么了:“是, 我这就去给大人望风,大人想做什么放心做便是。”
谢玴闻言,眉头一皱:“你胡说什么?”
“是是是,是属下胡说……那个属下这就出去, 这就出去了。”梁鹤边说边退了出去。
谢玴看着梁鹤一脸讳莫的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重新看向木桶里正在呓语的女人。
谢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过他现在也不在意这个。思量再三, 还是别过头不去看她, 伸手将她身上剩余的衣物都剥去了,仍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徐妙言的脸确实不比之前那样通红了,眉心也逐渐舒展, 表情也不似刚才那样痛苦。
谢玴将锅里已经煮开的药汤端起来,缓缓倒进木桶里,然后将旁边的火烧到最旺。
外面,梁鹤正在蹲守望风,不一会儿便等来了连祁。
连祁刚想进去找谢玴,便被梁鹤拦了下来:“大人在里面有要事呢,你现在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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