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这个年纪,最是禁不住美人怀中撒娇,于是赶忙哄着:“有什么委屈快说出来,朕替你作主。”
婕妤哭诉:“陛下还记得,前几日陛下将洛阳城外一块数十倾的地赐给臣妾父亲的事吗。”
“当然记得了,朕金口玉言,亲手写了手诏。”
“是啊。陛下手诏,谁敢抗旨,臣妾本来以为此事已妥当,就叫父亲前去收地,可是万万没想到,天策上将以奖励有功之臣为名,把那块地赐给了淮安王李神通了。父亲拿着陛下手诏去找李神通,谁知他竟然说此地是天策上将封给他的,态度蛮横,拒不交出。父亲畏惧他和天策上将,也不敢声张,只好把委屈倾诉给臣妾。父亲就臣妾一个女儿,父亲受辱,要臣妾还如何能安心侍奉陛下呢。再说,陛下手诏都不如上将的命令,上将又一向不喜臣妾,处处为难,以后要臣妾可要如何是好呢”。
被张婕妤这么添油加醋,声情并茂的一说,李渊听了很是生气,他立刻派人去传世民入宫。世民刚刚回府中不久,因为心中不悦,便想去文学馆清净片刻。但迎面遇到韦珪身边的侍女,只说韦珪今日做了他喜欢的点心,想请他过去小坐。
他有些懒怠,便说自己要去书房议事,等下再过来。侍女应声离去。
他又想到韦珪刚刚来到府中,也是头一次来请自己,若不去一趟怕她心中难受,又叫侍女回来,转身准备前去。
世民心下带着些为难,一路前行,面容有些疲惫,却眼见无茵和杨藜在一处凉亭中闲话。
见他过来,无茵满脸堆笑地唤他:“二郎,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杨藜则连忙起身,对他屈膝行礼,轻唤一声:“殿下……”
“免了免了……”他和无茵并肩而坐,见杨藜退后两步侍立一旁,又挥手示意杨藜也坐下。
世民看到杨藜也终于守着侍妾的规矩,每见自己必要行礼,只能称呼敬语而不是名字,若不得吩咐也不能和自己同坐……一点一滴之间都这么谨慎,她已然都接受了。这似乎与之前那个骄傲而爽朗的公主判若两人,他便突然在心里涌上许多的不忍。
他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问:“你们在做什么?”
无茵笑着:“这几日天气好,这不,带了恪儿在这儿晒太阳呢。”
世民听了,连忙岔开话题:“哦?让我看看恪儿。”
ru母把恪儿抱过来,杨藜本想接过来再抱给世民,谁知无茵上前吩咐ru母:“我来吧。”
ru母依言把恪儿抱给无茵,无茵满脸亲昵:“恪儿乖,给你阿耶看看,看多可爱多健壮啊。”
杨藜只在一边侧身看着孩子,也陪笑着。无茵是孩子的嫡母,由她抱给世民看理所应当。世民逗弄了孩子一会儿,眼见杨藜那落寞的脸色,谦卑隐忍的神情,知道即使此刻三人同时在此,妻妾之间有多么大的鸿沟。而自己如今又得分了些心思给了韦珪,实在委屈了杨藜。
世民让ru母把孩子抱下去。无茵又问:“二郎,你很少在这个时间回府,可是有什么事?”
世民有些支吾的说:“哦,没有,珪儿说有些事相商,便抽空去一趟。”
“哦”无茵说道:“那你快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好”世民起身要走,却见来人禀报:“启禀上将,陛下要您立刻入宫议事。”世民有些奇异,自己刚从宫里回来,为何又要入宫,但也没没停留片刻,立即动身。
李渊盛怒,他大声质问世民:“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不尊圣旨,对朕的爱妃如此苛刻。难道只会将土地珍宝,还有你手中的土地分封给你手下的功臣吗?你究竟意欲何为?”
世民听到父亲对自己如此斥问,很是委屈,知道着肯定是张婕妤添油加醋,所进不少谗言。但他也确实是把地分封给了李神通,并不知道还有陛下的手诏。于是诚惶诚恐地向父皇认错:“父皇息怒,儿臣并不知道是父皇手诏。儿臣知错,马上将那块地还给婕妤父亲。”
李渊又很生气地训斥几句:“以后不准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朕是下旨准你将洛阳宫中珠宝绸缎搬赏将士,但朕的爱妃想去挑些金玉珍玩你都拦阻,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洛阳是你的天下,连朕都不能碰上一碰吗?”
“父皇……这,世民赶忙跪下,宽厚的胸膛腰背如雕塑一般,他为自己辩解:“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着将洛阳宫中珍宝尽数登记造册,献给父皇,再由父皇赏赐更显皇恩浩荡。儿臣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还请父皇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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