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又狼狈的晚饭在罗骤然响起的咳嗽声中猛地结束。脸色苍白的小孩脸颊不自然地chao红,裹着大衣,仍然抱住自己的胳膊,打着冷颤。乔斯一摸他的额头,果然又发起烧。
高热让罗的脑子运作得有点慢,坐在罗西怀里,胸口匍匐着喘息,呼出白色的雾气,双眼疲惫而迷茫,无力的身体靠着男人的身体。
罗西按照乔斯嘱咐的那样一边用凉水擦着小男孩的身体,一边等乔斯拿药来。
芙蕾雅好奇地靠近罗白了一块又一块的小脸,伸出手戳了戳,小男孩本该鼓起的脸颊却没什么rou,没有戳通常小孩那种软绵绵、让人爱不释手的柔软。
芙蕾雅啧了一声,遗憾地搓搓染上病态chao热的指尖。罗慢半拍地瞪她,凶悍的目光绵软无力。
芙蕾雅刚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就被波利从后面摁了下头颅。芙蕾雅捂着脑袋回头看,波利带着一瓶九十二度的生命之水,放在罗西南迪面前。
用这个。他声音含糊地说,好像还在醉酒般,降热快。
罗西南迪道了声谢,该用生命之水擦罗的身体。清冽的ye体一触碰到罗的身体,罗就打了个抖,酒ye好像沁入肌肤,流入血ye,也好似醉醺醺的了。
波利蹲下来用指尖点了点酒,摸在罗唇上,道:舔一点,感觉会好点。
生病的小男孩听话不少,当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立马变得真的醉醺醺的了,眼皮不住地阖上,呼吸拉长,靠着罗西睡着了。
波利不禁笑了一下。
芙蕾雅抱住着手臂在一边磨牙,神色近乎一个被抢了玩具的怨恨小孩。基恩不住地叹气。
罗西捻着罗的小脸看了看,罗的表情果真舒服多了。
谢谢他小声向波利道谢。他又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奇妙,一年前他还在库赞手下,负责追击白豹波利,此时此刻他们却又以一个海贼团成员的身份在一艘船上和平共处。
波利的眼睛始终看着罗,晃晃手里半瓶生命之水。
在战场上学到的。他淡淡地说,喝了酒死去的士兵都是笑着死的。
罗西抱着罗的胳膊紧了一下。波利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看不出什么心情,干了一口生命之水,又从罗和罗西身边走开。
波利银白色的身影走开,粉色的乔斯带着医疗器械显出来。他现配的药,自己说只用了手边现有的药,药效不会很好。但一针下去,没有五分钟,罗就开始退热。
罗西摸着罗汗津津的额头,感受到掌心温度下降,长舒了一口气。
乔斯又简单给罗做了个检查,一面收起器械,一面嘱咐注意事项。长长一串,罗西南迪想要找个纸笔,又不敢站起来惊动他怀里的罗,手足无措。乔斯见他笨手笨脚的,啧一声,干脆抓着后脖领,把罗拎起来。算了,这小鬼晚上跟我睡吧。啧麻烦的小鬼!
乔斯嫌弃地晃罗,药剂里有安眠的成分,小小罗在粉发医生手下晃来晃去也没有醒。
罗西刚想说什么,芙蕾雅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通知道:你跟我睡。
罗西整个人都炸起来了,浑身僵硬,眼睛瞪得溜圆。
芙蕾雅语气自然地判定了罗西的死刑:我去开会,你先回去洗干净了等我。
罗西简直紧张得不像话,他终于体会到了芙蕾雅的认真态度,他完全意识到了,芙蕾雅不是在玩笑的。
她要他。
不仅要他的能力,还要他这个人。
罗西南迪觉得那都不对劲,芙蕾雅可是跟他两个认识的人都有关系的人,而且他们也不过是见了三次,加起来都没超过二十四小时。
他觉得怎么都得拒绝,有可一想起罗,又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他又像着跟芙蕾雅讲道理,说服她真的不合适,放弃这个主意。可在他找到合适的词语之前,芙蕾雅已经跟着基恩,带着波利离开了。只留下一枚黄铜钥匙。
这以后就是你的钥匙了。她把钥匙交到罗西手里时说。
罗西握着钥匙,像是握着自己的死亡通知书,脖颈发僵,浑身冒冷汗。
乔斯给罗西指了路,嫉妒地瞪他一眼,带着罗也离开了。
罗西南迪站在芙蕾雅那间写了名字,瑰红色房门前总觉得是站在自己的刑场前。
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鼓气,用钥匙开了四次,钥匙还掉了一次,才把自己摔进房间。
黑暗笼着这间馨香的房间,地上铺了一张花纹毛绒地毯,罗西摔了跤却不是很疼,他好像直接摔进了一堆衣服里,柔软、带着芙蕾雅身体香气的布料落到他脸上。他用手摸了摸,拿下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低头一看,原来是芙蕾雅的胸衣!
罗西好像被开水泼了,瞬间跳起来,胸衣扔在一边,连着几步后退,脚下一绊,又摔在地上,下巴着地,咬着自己的舌头,眼泪一下飙出来。
他满脸通红,挫败地趴在地上,打量这间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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